两人披着月光回到古玩店。
为了减少活动痕迹,还是从窗户外翻进了屋。
屋内黑漆漆的,汪麝山翻出了角落里的油灯点燃。
小小的一簇火苗在烛尖上摇曳,映亮了一圈晦涩的光,连人脸都影影绰绰的。
他将蜡烛搁在桌子上,然后一拉悬着的绳子,天花板上吊着的人就降了下来。
“劳驾,您两位还记得我呢。”
汪岑躺在网兜里,掀开眼皮有气无力的看了两人一眼。
这事两人确实做的不地道。
汪麝山潜去院子外偷偷打了两桶水进来,提到屏风后就开始洗澡。
汪月心虚的嘿嘿笑笑,放下手中的吃食,拿着桌子上的茶盏就要给人倒杯水消消气。
结果一摸,嚯,冰凉。
见两人都没看自己,她小手盖在茶壶上,霸道的热气瞬间让里面的茶水沸腾。
她又赶紧降温,然后将微微烫口的热水倒进杯子里,带着些讨好的递到了汪岑的嘴边。
汪岑本想晾她一会,但是嘴上的干涩让他实在等不及要补充水分了。
况且,他和汪月素昧平生,他也没有把握对方会吃自己这一套。
于是他睁开了眼,侧头面无表情的叼住茶盏边缘,小心吞咽起来。
只是做这个动作实在是不易,他不小心呛出了水。
“咳咳咳咳!”
汪月赶紧给他顺气。
可是他身上都是伤,汪月拍哪都不行,简直无从下手。
汪麝山听着这一场闹剧,加快了手上擦拭的动作。
终于收拾好后,他从草垫中抽出一根麦秆,接过汪月手里的茶盏插了进去。
把管子往汪岑嘴里一塞。
“喝吧。”
汪岑没好气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开始喝水。
“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我就不打扰您们二位相处了哈。”
汪月知道自己在这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就胡乱找个赶紧溜了。
汪麝山:……
汪岑:……mad好想打人。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崽子都还没有睡。
门一打开两双眼睛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吃了吗?”
汪月一边换鞋一边问。
阿桂欢快的冲了过来,脑袋蹭着汪月的大腿。
“没有呢主人,我和小鲛人都在等主人回来一起吃。”
一起吃?
汪月有点心虚了回味了一下晚上吃的那顿餐食。
这时,小鲛人也拖着他的尾巴蹦跶到汪月身边了。
他上来就隔开了阿桂。
滚开呐蠢猫!上来就抢我的话!
然后抓住汪月的手娇娇弱弱的说:“主人,刚刚阿桂想先吃,是我劝阿桂要等主人回来一起吃的~”
他暗戳戳的斜睨了阿桂一眼,哼,臭猫你拿什么和我斗?
阿桂丝毫没觉得这话里有什么不对,还在那儿摇头晃脑的附和“对啊对啊。”
真是萌翻了!
汪月没忍住,使劲挼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可爱大脑袋。
“下次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吃。”
说完就往客厅里走去。
阿桂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
小鲛人咬了咬嘴唇,眼中溢出一丝愤恨,也点着尾巴跟了上去。
夜晚,客厅中央的水面上。
以小鲛人身体为中心,向水面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梦里,是咸湿的海水,温暖的巢穴。
整个船舱都是小鲛人的藏宝室。
突然,一只手钳住了他的尾巴,并狠心的从上面拔下了一片大鳞,割开他的胸口,用贝壳取出心脉处的血液。
[泉先……]
[泉先……不要忘记你的任务……]
心口处的剧痛让小鲛人猛地清醒过来。
“哗哗哗!”
水面响起他鱼尾拍打的声音。
在他睁眼的瞬间身上的红光就全部消失。
他失神的躺回到水面,手掌抚上自己胸口刚刚长好的嫩肉,深长的调整着杂乱的呼吸。
一双眼睛再也不见白天的故作天真之态,只充斥着压抑的疯狂恨意。
一直到后半夜,他才又闭上眼,陷入浅浅的睡意。
第二天,一切如常。
汪月带着早餐去投喂自己那两位新认的族亲。
她嘴里嚼着鱼香肉丝馅的包子,嚼嚼嚼终于咽下一大口。
“你说今天陆建勋会怎么折腾张启山啊?”
汪月好奇的和两人讨论。
汪麝山沉默的啃着包子,思索了片刻回答:“不知道。”
汪岑正啃着包子,一听这话就感兴趣了:“给我讲讲你们昨个到底干什么了?陆建勋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和咱们结盟了?”
没错,汪岑的伤经过汪月神奇药丸的治疗,只用了三天已经可以坐起来吃饭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汪月给自己的药,但受益的人是他自己,况且身为汪家人他本就比这世上其他人了解更多的神异之事,于是就没开口询问。
汪月:我这个人从不说大话(??-w-)。
汪麝山咬包子的嘴一顿,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几口吃完自己的包子就去二楼练功了。
“诶,你说说呗。”
汪月差点喷出嘴里的饭。
她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拍了拍一边坐着的汪岑,语重心长道。
“食不言,寝不语。”
说完她也风卷残云的把手上的食物塞完,然后上楼找汪麝山去了。
只留汪岑一个人对着面前空荡荡的位置,和空气面面相觑。
汪麝山\/汪月: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