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苏阿姨已经醒了。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小默......\"苏阿姨虚弱地伸出手。
林默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而颤抖。张晓雨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阿姨，您感觉怎么样？\"林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苏阿姨摇摇头：\"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必须告诉你......\"
林默的心猛地揪紧了。他回头看了看张晓雨，她正靠在门框上，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你妈妈......\"苏阿姨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林默心上，\"她不是死于医疗事故......\"
林默愣住了：\"什么？\"
\"那天......\"苏阿姨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术很成功......但是......\"她的声音突然中断，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医生！\"林默冲出去喊人。
又是一场混乱的抢救。等一切平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张晓雨靠在林默肩上，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小默哥......\"她的声音沙哑，\"我们......该怎么办？\"
林默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眼睛红肿，嘴唇微微颤抖。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
\"晓雨......\"他轻声唤她。
张晓雨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林默能看见她眼中的期待和恐惧，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心疼。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很轻，带着咸涩的泪水味道。张晓雨先是僵了一下，随即热烈地回应他。
林默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他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不自觉地搂紧了她的腰。张晓雨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小默哥......\"张晓雨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
这句话像一簇火苗，点燃了林默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他抱起张晓雨，走向空无一人的值班室......
事后，张晓雨蜷缩在林默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小默哥......我们会遭报应吗？\"
林默吻了吻她的发顶：\"不会的。\"
\"可是......\"张晓雨抬起头，眼神复杂，\"我们是......\"
\"别说了。\"林默打断她，\"我去给你买药。\"
他穿上衣服，走出值班室。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林默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水，又去药房买了紧急避孕药。
回到值班室时，张晓雨已经穿好衣服了。她接过药片和水，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小默哥......\"她突然抱住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第二天早上，陈医生找到林默：\"苏明华的情况稳定了，她说要见你。\"
林默走进病房时，苏阿姨正在看窗外的阳光。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来：\"小默......\"
\"阿姨。\"林默握住她的手。
\"你妈妈......\"苏阿姨的声音很轻，\"她是自杀的......\"
林默感觉耳边嗡的一声：\"什么？\"
\"手术很成功......但是......\"苏阿姨的眼泪掉下来，\"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起陈医生说过，母亲是自愿捐献肾脏的。如果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不想连累孩子......\"苏阿姨的声音颤抖，\"所以......\"
林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苏阿姨的哭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晓雨......\"
林默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看见张晓雨站在走廊里。她显然听见了刚才的对话，脸色苍白如纸。
\"小默哥......\"她的声音颤抖，\"我们......\"
林默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母亲没有自杀，那个孩子......可能就是他的弟弟或妹妹......
林默站在医院的天台上，任由冷风吹乱他的头发。他手里攥着母亲的照片，那是他唯一保存下来的遗物。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温柔，谁能想到她最后会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开。
\"小默哥......\"张晓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默没有回头。他知道张晓雨一定也很难过，但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查过了......\"张晓雨的声音颤抖，\"如果......如果那个孩子活下来，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林默闭上眼睛。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孩子活下来，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个活泼的妹妹，也许是个稳重的弟弟......
\"对不起......\"张晓雨从背后抱住他，\"都是因为我......\"
林默感觉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后背。他转过身，看见张晓雨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嘴唇发紫，呼吸有些急促。
\"你怎么了？\"林默紧张地问。
\"没事......\"张晓雨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林默扶住她，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我们去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让林默如坠冰窟：张晓雨的肾功能急剧恶化，必须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
\"怎么会这样......\"林默看着检查报告，手在发抖。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次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病情恶化。\"
林默看向病房里的张晓雨，她正在输液，脸色苍白如纸。他突然想起母亲，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
\"小默......\"苏阿姨虚弱的声音传来。她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过来。
\"阿姨......\"林默蹲下身，\"晓雨她......\"
\"我知道。\"苏阿姨的眼泪掉下来，\"这都是报应......\"
林默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
\"小默......\"苏阿姨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妈妈......她留了一封信......在我这里......\"
林默愣住了：\"什么信？\"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就把信交给你......\"苏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我一直不敢给你......\"
林默颤抖着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给我最爱的儿子小默\"。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小默：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对不起，妈妈做了自私的决定......\"
林默的视线模糊了。他继续往下读：
\"妈妈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但是医生说，以我的身体状况，很难保住这个孩子......\"
\"我知道，如果选择保住孩子，我很可能会死。但是小默，妈妈不后悔。因为这样，晓雨就能活下来......\"
\"妈妈知道，你一直很孤单。所以妈妈希望，你能和晓雨互相照顾。她是个好孩子，就像你的亲妹妹一样......\"
\"不要怪苏阿姨，也不要怪晓雨。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
信的最后，母亲写道：\"小默，妈妈永远爱你。\"
林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终于明白，母亲的选择不是出于绝望，而是出于爱。
\"小默哥......\"张晓雨虚弱的声音传来。
林默抬起头，看见她正艰难地向他伸出手。他立刻跑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听见了......\"张晓雨的眼泪掉下来，\"原来......原来阿姨是为了我......\"
林默摇摇头：\"不，这是妈妈的选择。她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张晓雨紧紧抱住他：\"小默哥......我......\"
\"别说了。\"林默吻了吻她的额头，\"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张晓雨愣住了：\"可是......\"
\"没有可是。\"林默坚定地说，\"妈妈希望我们互相照顾。而我......\"他低头看着她，\"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