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他捧着她的脸,忍不住想狠狠搓一顿。
温念之被他双手揉得嘟起嘴,含糊道,“你别弄我……”
苏豫赶来复命,听见里面的声响,立即刹住脚步,将军怎么弄她了……
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有了前车之鉴,他掉头就走。
……
门外那个听雨轩的丫鬟照着温念之的意思,当晚便让宋管事打发了。
“以后,能动口的,尽量别动手。万一伤着了,还得惹我心疼。”萧锦羡轻言道,“还说别人伶牙俐齿,我看,说得过你的人,怕是没几个。”
“……我沐浴去了。”温念之裹了一身的尘土,打了一架更是满身大汗,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她寻了一身干净衣裳,正要去浴房。
那人懒洋洋开口逗她,“你不要丫鬟伺候,那我伺候你好不好?”
……
“不!要!”说罢,她迅速关了房门,恨不能落把锁。
然后提步往浴房跑了,深怕那人追过来。
待她沐浴回来,已经将长发绞得半干,任其披散在肩头。
烛火哔啵作响,听见她推门而入的声音,萧锦羡坐在小窗前的书榻上,唤了一声,“过来。”
温念之乖乖听话。
那人将她拉在身上坐着,双手极自然地环着她的腰身。
沐浴过后的馨香,自她身上缓缓散发,惹得萧锦羡喉咙一阵燥热干哑。
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
温念之泡了个热水澡,这会儿小脸亦是红红的。那只宽大的手掌,隔着薄衫传来灼热的温度。
身子亦是控制不住的犯软,现在,气血翻涌的她就想把萧锦羡直接扑倒!
受不住这等奇怪的感觉,温念之像是没话找话,“你今日去了哪里?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一番话让萧锦羡敛住微漾的心神,才道出了今日在太师府的事。
*
今日午时过后,章恒派人请他过府一叙。
待他去了,才知太子也在。
两人像是稀松平常一般,正在对弈。
见人来了,韩宥安将未落的棋子丢入棋罐,直入正题,“锦羡,太守高博勾结马昭一事,再审不出有用的信息,只能将高博继续关押。但你我深知,其中必有更深的勾结。此事,你怎么看?”
萧锦羡思索一番,“此人咬紧牙关也不肯松口,必是他的家人已经到了身死存亡之际。容臣斗胆猜想,齐铭已死,还能威胁到他的,只有齐铭身后的凌王了。”
“话是不错,只是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呢?”
萧锦羡:“高博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不是他,亦会是旁人。此间关键,其实在于南侍郎。”
章恒与太子对视一眼,“何出此言?”
“当初,是他极力向陛下举荐我出兵。”萧锦羡努力回忆,“现在想来,他那态度倒的确怕陛下不允准似的。”
“可他是你侧夫人的生父,他这么做,目的何在?”章恒捋了捋胡须,“你若战死,对他女儿有什么好处?加之,在朝中他并未站队。”
“的确如此。”萧锦羡颔首,“可是,殿下、老师,你们不妨仔细想一想。明面上,越是不站队的臣子,越不容易叫人察觉。他是这样,同样的道理放在臣身上,亦是这样。”
“齐铭大抵是最后时刻才得知是我偷了那封密信,于是,他与凌王合谋。总之他已是死罪难免,不如联合马昭,将我困在幽云城,斩于马下。只因臣是老师的学生,自然而然也能推算出,臣站在了殿下这边。”
“南侍郎那边,臣没有证据。但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南山月的确是他的女儿,可也是他最不喜的庶女。是以,臣的生死,对于南侍郎来说比对南山月更为重要。”
萧锦羡仔细分析完,韩宥安也开始赞同他的观点。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萧锦羡转动着案上的茶盏,“为避免打草惊蛇,先暂时按兵不动。总会有人坐不住的。”
三人密谈,直至夜幕低垂。
*
“我知道了。”温念之听他说完,恍然大悟,“你也想从南山月身上入手。所以,回来的时候恰巧遇见我与香凝打起来了,索性也是将计就计。”
“聪明。”萧锦羡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蹦。
温念之支着下巴,眨眨眼睛,脑子转得飞快,“假如说南侍郎暗中是凌王的人,你猜想,南山月是受了南侍郎的命令。可是你没有证据……”
“我倒有个不成形的法子……”
萧锦羡微眯着眼,“你且说来听一听。”
说罢,温念之站起身,拉着他去了书房。
萧锦羡百思不得其解,且看着她研墨,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册子。
接着,便提笔照着册子上写了几行字。
写完后,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递给萧锦羡,“你看,像不像?像几分?”
那册子正是当初南山月送给她的字帖。
萧锦羡先是拧着眉,可他看了一会儿,面上神色渐渐舒缓,甚至露出喜色。
“你还练过她的字?”
温念之摇头,“那倒没有。平日里,我都是照着你的字迹练的,现如今已有了八分相似。而她是女子,笔力、笔锋更易掌握。我才想到的,就想先来书房试试。若是不成,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她说得谦虚,可在萧锦羡看来,这字迹足够以假乱真。
立时,他就明白了温念之的意思,“就是说,寻了机会你想以她的口吻给南侍郎送一封信去,倘若南侍郎回应了,便能得到一些关键信息。”
“是。”温念之点头,“不过,这信的内容就要聪明绝顶的萧将军好生斟酌一番。要做两手准备,倘若南侍郎认出来笔迹是假冒的,那内容却无关紧要,他便不会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倘若他没认出来,按照那信的内容又给了回复,你却又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萧锦羡用烛火引燃了温念之写的那张纸,直至它烧成灰烬。
烛光映着他的侧脸,嘴角勾起的清浅弧度更有几分骄傲在里头。
“你啊。”他把人拉着往房里走,“我栽在你手里,算是心服口服。”
温念之对着他甜甜一笑。
那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容我仔细想一想,此事,不急。”
这是他手里的秘密武器,万不能轻易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