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干活的汉子在树头下有说有笑,少不得在徐锦贵面前夸几句好话。
徐锦贵自觉面上有光,馍馍都压不住他得意上扬的嘴角,直看得贺年庚不禁垂眸失笑。
一大碗糙米饭和一大碗菜以及两块馍馍下肚,贺年东打起饱嗝,再看手里多拿的一块馍馍。
心想,这块被他摸过的馍,总不好再放回去,身上衣衫全是汗臭味儿,更不好揣衣服里。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吃进肚子里,才不枉这只馍馍被变成馍馍的用意。
贺年东塞得嗓子眼噎得慌,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深吸了口气,馍馍碎顺势呛进嗓子眼。
咳——咳咳!
贺年庚先是斜眼微睨,眼底满是对兄弟的嫌弃。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臭小子分明塞不下,迟早有一天撑死他丫的!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看见身躯肥胖的徐锦绣,双手抱起一口大木桶,面不改色的放到树头底下。
低低的惊叹声和抽气声,此起彼伏!
个个跟见鬼似的看着徐锦绣,便连徐锦贵咬在嘴上的馍,也因张大嘴而掉落在地。
锦绣将装满凉茶的木桶放下,并未察觉周遭异常,拍拍手道:“各位大哥,桶里是解暑的凉茶,你们渴了便自个盛。”
“……”
他们之前怎么没听人说过,徐家胖姑娘天生神力,这么大一桶水,换作是他们也得两人才能抬得动。
而锦绣,直到徐锦贵急切上前拉过她的手一番仔细检查,才惊觉情况不妙。
“这么重的水桶怎生是你一个姑娘家扛起来的活计,下回可别这样了,没得扭伤了手,回头阿娘得怪五哥没看好你。”
徐锦绣:……
锦绣讷讷地扯了扯嘴角,对上大伙异样的眼神,尴尬得脚趾头抠地。
自从吃了灵兽告诉她的野梅子,除了有减脂塑身的功效,还有增强体质力量的奇效,不知不觉中她的手劲渐渐大得离谱。
先前她没顾及太多,不曾想,在人前显露她力大如牛的体质,怪不得众人看她的眼神怪异。
锦绣先是对上投来目光的贺年庚,心虚地垂下眼眸,抽回被五哥握着的双手,嗑嗑巴巴地解释道:“我没事,桶里凉茶本来就没装多少,下回……下回我一定注意。”
徐锦贵不疑有他,只要妹子别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就成:“那就好,你俩快回去吧。”
“嗯嗯。”
当下大家看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不知道贺年庚会不会被她的大力气吓跑,锦绣心虚的带上田草推着板车离开。
贺年庚眸色深沉地目送远离的身影,相比较众人的狐疑,他倒显得无比淡定。
而成日跟在锦绣身后的小尾巴草,早对小姑的神力见怪不怪,在小丫头心里,她的小姑一直都这么厉害,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原因。
姑侄俩还没回到家,迎面看见郑婶子神色慌张的小跑过来:“唉约~六丫头你总算回来了,赶紧的回家,家里出大事了~”
锦绣眸色一凛,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来不及问郑婶子原由,推着板车大步往家赶。
身后的田草赶紧跟上,似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恳切地向郑婶子说:“婶婆,麻烦你跑一趟,帮忙喊我五叔回来。”
小丫头很聪明,她不确定家里发生了什么,生怕没有五叔在,阿奶和小姑会吃亏。
郑婶子连连点头不迭,好似才喘匀一口气:“好好好,你们快回去的,婶婆这就去工地给你们喊人。”
回想起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郑婶子只觉后背一阵发寒,脚下不停的往村头小跑。
原来,罗氏趁徐锦绣前脚刚走,张婆子身边没了得力的帮手,悄摸潜进正房翻找张婆子藏起来的私房。
张婆子招呼大家在灶房用过饭,喜笑晏晏的送客人们出门,无意中看见花枝两个丫头神色慌张的杵在前边的屋檐下,便觉察不对劲。
张婆子很快想起先前到房里取肉,好似忘了锁门,二话不提抬脚就往正房。
眼看张婆子黑着脸走来,花枝姐妹俩立马慌了神,更坐实她心里头的猜测。
“阿奶~”田花故意拔高音调,似给屋里的人通风报信。
彼时,在房里毫无头绪东翻西找的罗氏猛然一个激灵,不等她转身回头。
已经进到屋里的张婆子,发现几个柜子的锁都被撬开,且炕床被翻得乱七八糟,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提,抄起靠墙柜角的鸡毛掸子,便向罗氏抽来。
“好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骚蹄子,竟敢窜进老娘屋里使那鸡鸣狗盗之事,看老娘今个抽不死个黑心烂肺的贱婆娘。”
罗氏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赶忙回头抓住张婆子挥打下来的鸡毛掸子,边从炕床上下来:“娘,您听儿媳给你解释,不是您看到的这样,别打了,娘~”
“还敢狡辩,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老娘眼皮子底下也敢蹬鼻子上脸。”
张婆子怎么也没料到,罗氏这么胆大包天,好在前些日里,闺女提议将钱藏到更安全的地方。
不然,岂不是着了大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