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的时候,聋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没想到,中海为了治那方面的病,居然偷偷跑去跟杨家借钱。
一借就是那么多,这么大的事,他居然都不跟我商量商量。
要是他怕他老婆知道,完全可以来找我借,我虽说积蓄不多,但多少也能借他一些。
这下可好,被杨家那小子算计了。
我估计,明天这消息就得在咱们附近的四合院,还有你们轧钢厂传开了。”说着,聋老太太不住地摇头,显然对易中海的做法很不满意。
何雨柱也跟着惊讶道:“是,要不是今天杨凡说出来,我都不知道一大爷没孩子是他自己的问题。
以前他还老是怪一大妈,一大妈在这事上,可没少受委屈。
不过话说回来,一大爷这病到底治好没?”聋老太太的脸色渐渐变得冷峻起来,说道:“我看是没治好。
要是真治好了,今天杨凡还能这么闹吗?傻柱,你可得知道,你这一大爷,心思可多着呢。
他对咱们,未必像表面上那么信任,咱们以后也得留个心眼儿,防着他点儿。”
何雨柱一听,心里一惊,忙问道:“您的意思是,一大爷会害咱们吗?”聋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我也说不准,我当然希望他不会。
可这人呐,在世上活着,多留几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傻柱,我可是很认真地跟你说这事,你可得牢牢记住。”何雨柱听了,嘴唇动了动,本想替易中海辩解几句,说他不会害自己。
可看着聋老太太那严肃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在他心里,聋老太太可是这院子里对他最好的人了。
与此同时,在许大茂家里,许大茂正美滋滋地喝着小酒,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易中海那老东西,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以前他老是偏袒傻柱,现在这就是报应。
还是我这杨兄弟厉害,直接把易中海的丑事全抖落出来了。
娥子,你刚才看到没,易中海那老家伙气得脸都紫了,就差没当场气死。
哈哈哈哈……”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许大茂抬手示意娄晓娥,想让她给自己杯中添酒。
谁料,娄晓娥却稳稳坐在那儿,丝毫未动,就那般沉默不语,好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许大茂瞧着有些纳闷,不禁开口问道:“娥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一直发呆呢?”
娄晓娥这才回过神来,眼神直直地盯着许大茂,神色认真,缓缓说道:“大茂,你看易中海他没孩子,那是他自身的问题。
可咱们呢,成婚也有好些日子了,我这肚子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话说到这儿,娄晓娥稍作停顿,眼神里满是犹豫。
许大茂瞬间就明白了她未尽之意,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变得极为难看。
他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嚷嚷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我跟那老东西易中海一样,是因为我这‘种子’不行,所以才让你怀不上孩子?”在许大茂心里,男人要是被人说“种子”不行,那可是天大的耻辱,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娄晓娥见许大茂气得满脸通红,赶忙安抚道:“大茂,你先别着急上火,听我把话说完。
咱俩在一块儿这么久了,我吃了那么多补品,各种偏方也试了个遍,可肚子依旧没反应。
我寻思着,生孩子这事,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是不是你也该去医院做个检查,把你的身体状况弄清楚,这样咱们心里也能有个底。”
可许大茂根本听不进去,粗暴地打断了她:“打住!别再说了!这事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娥子,你别胡思乱想,就安心调养好自己的身子。
我妈前儿个又弄到一个祖传秘方,据说特别神,等她把药送来,你好好喝,保准这次就能怀上。”说完,许大茂气呼呼地转身,大步走进了里屋。
娄晓娥望着许大茂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满是委屈。
自从嫁进许家,这些日子她吃了数不清的偏方,不仅没效果,还时常遭公婆和小姑子的冷眼相待。
她实在想不明白,生孩子明明是夫妻双方的事,为什么大家都一股脑儿地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这么想着,娄晓娥心里愈发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外头空气格外清新,明媚的阳光洒在地上。
在这个年代,四九城还没被雾霾困扰,蓝天白云那是常有的景象。
可易中海的心情却糟糕透顶,如同乌云密布一般。
回想起昨天被杨凡那一番折腾,易中海又气又恼。
不仅大把钱财打了水漂,还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就连自家枕边人,如今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怀疑。
这让易中海烦躁不已,想他曾经可是轧钢厂赫赫有名的八级钳工,在四合院那也是备受尊崇的一大爷,不管是在街道上,还是在轧钢厂里,那都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
可谁能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竟落得这般孤家寡人的下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易中海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可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易中海吃过早饭,出门准备去轧钢厂上班。
院子里的住户们瞧见他,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讽与嘲笑,还有人在一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易中海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隐隐约约听到诸如“种子不行”之类的话,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这笑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扎在易中海的心上,气得他浑身直哆嗦。
他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谁知道,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送信的杨凡。
杨凡瞧见易中海这副狼狈模样,嘴角上扬,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说道:“哟呵,这不是易中海嘛!怎么样,我爸当初借钱给你,可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吧?我倒挺好奇,你那毛病到底治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