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最怕黑了。
外面万家灯火通明,为何她家里的灯熄灭了?
难道是跳闸了?
电表箱在门外。
沈蔓西有点夜盲症,什么都看不见,摸索着找到手机,点开手电筒,抱着嘿嘿,小心来到门口。
还没打开门,外面传来安慕洲的声音。
“沈蔓西,你还好吧?应该是总闸跳了,整栋楼都停电了。”
听到安慕洲的声音,沈蔓西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
她摸索着打开门,故作镇定道,“还好,停电而已,我不怕。”
“需要我陪你吗?”安慕洲问。
周围漆黑一片,沈蔓西看不清安慕洲此刻的表情,只能从声音辨别出,他好像不太愿意。
“不,不用,我没事。”
其实沈蔓西的掌心都冒汗了。
屋里漆黑,外面却亮着灯,显得家里格外阴森。
可她不好意思麻烦安慕洲。
许是沈蔓西抱嘿嘿太紧了,弄疼了它,“喵”一声挣脱沈蔓西的怀抱,冲到楼道里。
安慕洲连忙后退,远远避开。
“嘿嘿,嘿嘿,回来!”沈蔓西拿着手机手电筒往楼道里照,映到猫眼泛着幽蓝色的光,又是黑乎乎的一只,着实有点恐怖。
安慕洲弯着腰拍手,帮沈蔓西把嘿嘿往屋里赶。
嘿嘿却玩起走位,几个漂移转向,窜入屋里,害得沈蔓西和安慕洲撞到一起。
沈蔓西连忙后退几步,和安慕洲拉开距离。
一时间,俩人都有点尴尬。
沈蔓西理了理鬓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那个……安医生,你怕吗?”
安慕洲是男人,应该不怕黑吧?
安慕洲:“怕。”
沈蔓西,“……”
“那……我陪着你,你就不怕了!”沈蔓西挺了挺脊背,故作勇敢道。
她的手机只剩二十个电了,大过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
她灭掉手电筒,和安慕洲一起站在黑洞洞的走廊里。
安慕洲的手机响了两声,依旧是苏若宜发来的消息。
“慕洲,我在你家楼下,方便下来吗?”
“今天过年,我们出去走走,一起守岁。”
“慕洲,你怎么不回话?在忙吗?”
苏若宜一直发消息,终于把安慕洲问烦了,发了三个字过去。
“不方便。”
沈蔓西怕耽误安慕洲谈恋爱,搓着掌心,“安医生,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去啦!”
安慕洲收了手机,“没事。”
沈蔓西张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漆黑之下,只能隐约看到安慕洲的轮廓,站在她面前,俩人都不说话,周围显得格外寂静,仿佛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
沈蔓西的心跳又不听使唤了。
她低着头,纤白的手指抓在一起,迫使自己冷静。
就在沈蔓西以为,安慕洲不会开口时,他沉声道。
“进屋吧,外面有点冷。”
沈蔓西愣了下,点点头,和安慕洲一前一后进入屋里。
这时,窗外炸响一朵硕大的烟花。
宋淼淼家在六楼,站在窗口仿佛那烟花在头顶上方绽放,无数的火光犹如流星从四面八方垂落,美得仿若童话世界。
“哇,好美!”
沈蔓西趴在窗口,伸手去接掉落的火光。
安慕洲单手插兜,站在她身旁,偏头看着她。
色彩斑斓的光影映照在她娇美的容颜上,一双潋滟的水眸犹如璀璨的繁星。
安慕洲的心脏忽地一涨,似有什么东西从心口漫溢出来,流遍全身。
季家。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李婶才准备好年夜饭。
季家来了很多亲戚,肚子饿得咕咕叫。
当菜品上桌,居然没有往年的黑松露,松茸,鱼子酱等昂贵菜品,亲戚们的脸色都耷拉了下来。
而且好几道菜都做失败了,还没有每年过年都有的金玉满堂,节节高,花开富贵等菜品。
要知道去年一道孔雀开屏,可是实打实孔雀肉做的。
他们来季家老宅用餐,就是为了那些市面上很难见到的昂贵野味。
如今什么都没有,纷纷撂了筷子,说些难听的话,不如去饭店吃了。
钟庆兰在妯娌姑嫂面前丢了面子,她本是陪酒女上位成为季太太,这些年最怕被季家人看不起。
饭也没吃去厨房质问李婶。
季家是经商的,最注重年夜饭菜品的吉祥寓意,今年的年年有余,尾巴都掉了,这不是预示季家今年生意有头无尾吗?
“我的黑松露,松茸鱼子酱呢?是不是被你偷偷在厨房吃了?”钟庆兰怒声质问。
李婶苦着脸,一拍大腿,“哎呦太太,我可不敢,你给的那点钱,我都记账了,可买不起那些金贵的!”
“往年买得起,今年就买不起了?”钟庆兰不相信,在厨房翻箱倒柜找她的黑松露。
李婶哭声道,“太太,那些都是蔓西从她外婆家带来的!今年蔓西不在家,哪儿还有那些好东西!而且这几年的金玉满堂,花开富贵,年年有余都是蔓西做的!”
“这几道菜太复杂,我实在不会做。”
一提起沈蔓西,钟庆兰的火气更大了,指着李婶骂道,“沈蔓西,沈蔓西,我们季家离开沈蔓西年都过不了了!你做不好,明天就辞了你!”
李婶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本是院子里打理花草的佣人。
本来工资就不高。
自从沈蔓西嫁进来,钟庆兰把厨房和打扫卫生的佣人都辞了,只留下她和沈蔓西。
钟庆兰的算盘打得好,娶个儿媳当佣人,又不用开工资,最后把儿媳逼走了,反而刁难她这个不怎么会做饭的。
“辞就辞吧!我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若不是蔓西勤快,什么活都帮我,我早不想干了!”李婶把围裙解开,摔在灶台上。
“好啊,反了你了!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钟庆兰撸着袖子,咬牙道。
“给你留着买纸烧吧!”李婶道。
“你敢咒我!”钟庆兰气得七窍生烟。
“反正不干了,不妨和你说实话,你们家做尽丧良心的事,这样的人家早晚败落!”李婶说完,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当晚直接走人。
李婶走了,季家一大家子再没人伺候,只能钟庆兰自己做。
她让季默彤帮忙,季默彤当习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做家务,甩手跑楼上打游戏去了。
钟庆兰气得不轻,大过年又没地方雇人,最后只好自己系上围裙,去厨房刷碗。
季默言昨晚一夜没睡,整个人都没精神。
听到钟庆兰在厨房一边刷碗,一边骂沈蔓西没良心,还没离婚就离家出走,季默言的心情更郁闷了。
盛夏不住给他发消息,说在香榭小城等他,晚上一起守岁,还有惊喜给他。
他被盛夏吵得很烦,最后还是去了香榭小城。
刚一进门,盛夏就扑上来抱住他,“老公,你猜我给你什么惊喜?”
季默言哪里知道,害怕又被人录像,窗帘门窗全部死死关好,屋子里只开最暗的小夜灯。
他一进门就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不想说话,不想动。
盛夏跪在沙发旁,献宝似的,拿出手机里的一组照片,“看,沈蔓西瞒着你在背地里和男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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