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是相贴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
姬子萩眸中略带委屈的说;“赫连镜尧,梦中的你,很不一样。
现实中,你冷静自持干脆果决,对我从来都是拒于千里。
能从你口中说出挽留我的话,我约莫是自己魔怔了!
可我……竟然有些想出尔反尔。
但理智又告诉我,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梦而已,既然决定了要放手,那我就不能再心存幻想。
因为,易反易复,不止伤己,也伤人。
所以,我不能应你。”
听此,赫连镜尧神色落寞的凄苦一笑,继而僵硬着与姬子萩拉开一些距离,道;“挽留的话,我这一生是第一次说出口,亦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它用尽了我毕生的勇气。
虽然为时已晚,但我,当不再遗憾!”
说罢,赫连镜尧踉跄起身,离开姬子萩的搀扶,苍白的面容上,勉强绽开一抹浅笑,看着她,道;“祝你余生,幸福圆满,平安顺遂。”
就算是梦,她也看不得他这般落寞伤怀的模样。
姬子萩手握成拳,暗自压下想上前宽慰的话,和心中难受又心疼的情绪。
太阴幻境仿佛是感受到了姬子萩心中的情绪,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得虚幻,莲池逐渐缩小,阁楼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山洞。
下一刻,漆黑闪烁着微光的山洞内,除了洞外奔腾的瀑布水流声,就是彼此有些凌乱的呼吸声。
这般场景,将二人的曾经尤为真切的呈现在他们眼前。
眼前虽是漆黑一片,可心中的观感却是更为敏感。
姬子萩在黑暗里尴尬不已,因为,这正是她心中那隐秘不可述的场景,就这样展现在赫连镜尧的面前。
而赫连镜尧还在发愣,下一刻,他忽感山洞外有人快速的破开瀑帘,掠进来两人。
须臾,他竟是听到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抱歉,事出有因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今帮我解毒,他日,万两黄金相赔。姑娘得罪了!”
接下来便是一番不可描述的声音。
虽然当时他意识不太清醒,可自己做了什么他是依稀知道的。
黑暗中,他面色燥热,尴尬无措,耳边是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有一旁同样尴尬站立的姬子萩,都让他无法再假装淡然。
但两人一时谁也没有出声,可这一刻的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大抵都是煎熬的。
姬子萩只恨这梦太长太逼真,而赫连镜尧却是清醒的旁观了当初他意识混乱时的一幕幕。
他看到姬子萩仔细的帮他清洗身体和隐私部位时,已经绯红的脸,更是红的充血。
此时洞内已经有光线折射,当赫连镜尧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姬子萩那时的愧疚心疼和她神情真挚的说,可愿有岁月共回首,且以深情到白头,时。
他当时那冰冷寒凉的神情,和毫不犹豫拒绝的态度,是那么伤人。
他愧疚的侧头看向一旁的姬子萩,却正好和她的视线相交。
赫连镜尧贝齿轻咬粉唇,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你小心。”
姬子萩伸手揽住因心急而脚步虚浮,要摔倒的赫连镜尧。
四目相对,姬子萩揽在赫连镜尧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她无奈的叹道;“阿尧,你可知,我对你毫无抵抗力?
那一句再见,亦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可你的一句挽留的软话和一个伤怀的眼神,就摧毁了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做出的决定。
你可懂………”
“我,···懂。
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懂。
是我负了你当初捧给我的那颗真心,我曾经也挣扎过,彷徨过,可当时我肩上的责任太重,我不敢将你拉入我的世界,因为那时,我的世界太黑暗,也太危险。
而你,就像一朵向阳而生的花,肆意张扬的活在阳光下,才是最美丽的。
我不能自私的将你拖入我的深渊。”
“不,你的身边,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深渊,而是····归属。
我曾想奋不顾身的奔向你,但我用尽了力气才发现,你在我和你之间竖立了一堵我根本无法逾越的高墙,把我隔绝在你的生活之外。
我别无他法,只能转身继续自己的路……”
此时,山洞的场景逐渐虚幻,消散,又慢慢变幻成那个无人的巷道,她躺在地上落寞失意的对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诉说自己的心事。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红伞下坐着轮椅的赫连镜尧,沉默不语的面墙而坐,静静听着。
雨滴从伞面上滑落,滴在他锦白衣袍上,滴水无声!
墙外的哭声渐歇时,轮椅才缓缓离开,只留下一段发带,被雨水打湿在墙角,显得孤单又可怜。
姬子萩神情微怔,;“你,那时,竟是只与我一墙之隔啊!”
“我……唔~”
“你总是口是心非,你总是自以为是,你总是不相信我,你总是对我心狠,对你自己更是心狠……”
说着,姬子萩低头堵住了赫连镜尧这张什么都往肚里咽的嘴,攻城掠地,再不给他口出凉言的机会。
二人彼此呼吸交缠,越吻越深,赫连镜尧颤抖的闭上双眼,迎合回应着姬子萩。
雨幕场景也在这时消散,此时,他们双双跌在一张雪白柔软皮毛铺就的床榻上。
两人的衣物也随着场景的变幻而无踪。
两具雪白的身躯交融在一起,翻滚在雪白柔软之中,激起空气中的炙热火苗,越烧越旺!
燃烧着空气,也燃烧着彼此。
太阴幻境中,一景一物一草一木似是都能感觉到姬子萩的愉悦,无风而动,摇摆晃动着,伸展着枝叶。
太阴幻境中一室春光,而外面,此时却是剑拔弩张。
“大当家,你得振作起来呀,你得为女郎报仇雪恨呐!你要是颓了,女郎的仇可就没人能报了,女郎她不得死不瞑目呢?”
听到那个死字,落霞眼睛一瞪,满眼血丝的瞪着二当家,暴躁的道;“呸~你才死不瞑目呢,我家女郎洪福齐天,怎么可能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臭嘴。”
二当家自知一时说错了话,忙一拍嘴,然后扒拉一下一头枯黄的稻草,认错;“呸呸呸,嘿嘿,是我说错了话,女郎那可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哼!没有下一次。”撂下狠话,落霞这才缓缓站起身。
她看了一遍四面八方的那些诡异的药人们,最后将目光定在为首的赫连卿身上。
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把活人制作成药人,其残忍程度,和万春杉那个变态,有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