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厂长按照方映月的吩咐,在会议室召开会议。
员工们都早早地来到会议室,大家都在猜测今天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郭厂长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从今天起,咱们服装厂已经不是国营厂了,正式进行改革。还有个好消息,大家的工资都上调15%。”
员工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接着,郭厂长又说道:“李副厂长到了退休的年纪,从今天起正式退休。”
李副厂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被要求退休了。
会议结束后,郭厂长私下找到李副厂长,“你退休的事,是我们老板的主意。你本来也就还有一两年就退休了,没必要现在闹得不愉快。现在退休,该拿的待遇你都能拿到。要是闹掰了,那可就是辞退了。”
李副厂长听了,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郭厂长说的是实话,便不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回家准备退休。
另一边,李薇得知自己被辞退的消息后,整个人都炸了。她跑到厂门口,大声叫嚷着,“凭什么厂里换了老板就辞退我,你们这是欺负人!”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大家这才发现,服装厂的厂牌已经换成了新名字,都知道服装厂已经变成私有企业了。
对于李薇的大喊大叫,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在大家看来,老板不喜欢她,辞退她也是很正常的事。
厂里的员工小声议论着,“这李薇肯定是得罪了新老板,不然老板人这么好,怎么会辞退她呢?”
周围的邻居听到议论,好奇地问道:“你们新老板是谁呀?”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上午开会都是郭厂长主持的。不过我们工资都涨了15%,新老板人肯定很好。”
邻居们听了,都羡慕不已,心想国营厂转成私有,还能涨工资,以后这厂里的福利肯定会越来越好。
比赛结果得10天后才知晓,方映月待在家里实在憋闷得慌。她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吴城探望姥姥姥爷。
仔细算算,上一次来吴城,竟已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
吴城。
一下吴城火车站,就看到安筠派来接她的人候在出站口。一路颠簸,终于回到吴城军区。
车刚停稳,方映月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姥姥早就在门口张望,一看到她,大老远就喊着,“哎哟,是我们小月月回来了!”
方映月眼眶一热,赶忙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姥姥,“姥姥,好久不见啦,我们好想你们啊!”
安姥姥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满是慈爱,“我也好想你们呐。对了,今年你哥哥有回家吗?”
方映月扶着姥姥往家里走,“哥哥过年的时候没回家,不过后面倒是抽空回去了一趟。”
“那就好,那就好。”
走进家门,“姥爷好!表哥好!嫂子好!”
表嫂苏漾笑着迎上来,说道:“姥姥、姥爷听说你要来吴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活,做你最爱吃的糕点呢。”
安姥姥拉着方映月在沙发上坐下,“欢欢、乐乐两个小宝现在怎么样呢?”
“挺好的,家里有人照看着,我就没带她们出来。”
方映月这次来,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给安姥姥过生日。她指了指桌上的袋子,“姥姥,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
“好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呀。”
方映月好久没来吴城军区了,吃完午饭,便跟着安筠出去散步。
两人沿着军区的小路慢慢走着,安筠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其实姥姥最大的生日愿望,就是找到妹妹。”
方映月听了,心里一酸,“都几十年了,还没找到,哎……”
安筠望向远方,说道:“太久远了。当年吴城战乱,姥姥带着妹妹到处避难,谁能想到人群乱糟糟的,一下子就把两姐妹给挤散了。姥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责怪自己,要是当时牵紧妹妹的手,就不会走丢了。”
方映月从小就听方母讲姥姥的故事,她知道姥姥出生在书香世家,太太公和太太婆都是留洋学生,是当时政府 “新政” 计划培养的新式人才。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姥姥当时才12岁,姨婆才8岁,当年太太公、太太婆已经竭尽全力去找了,最后也只找到了姥姥。毕竟那时候到处都乱哄哄的,谁也不知道姨婆是不是已经……” 方映月说不下去了,又深深叹了口气。
“你说得也没错,姨婆当时年纪太小了,找了几十年,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回到了家。
安姥姥又拿出那张唯一的全家福,坐在沙发上,慢慢给他们讲以前的故事。
安姥姥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说:“我妹妹长得跟我可像了,她小时候经常抱着个娃娃,可宝贝了。”
方映月伸头去看照片里的人,这才发现,方母跟姥姥、姨婆确实很像,仔细看,发现方母的眉眼其实更像姨婆,而自己的眉眼又像方母。
方映月突然想起前几天跟方母说的一件事,她心里猛地一动,拉着表哥就往门外走去。
“表哥,这么多年,你们只是在内陆找姨婆吗?” 方映月一脸认真地问。
“是啊,姨婆在吴城走丢的,所以我们一直都是以吴城为中心,往周边放射性范围寻找。”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姨婆被带到香江去了?”
安筠愣了一下,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你为什么这么问?”
方映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想啊,在内陆找了这么多年都没一点消息,有没有可能当年榴弹乱飞,姨婆刚好被一个香江的商人捡到,商人看她年幼可怜,就带着她一起去香江避难了呢?”
安筠皱着眉头,犹豫地说道:“这……这都是猜想,没有证据啊!”
“我最近去了香江两次,都遇到一个男同志。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看我长得好看,想调戏我,可后来他说了句‘你很像我妹妹’。
现在想想,他对我不像是那种调戏女生的喜欢,倒有点像对妹妹的那种感觉。刚才看到姥姥的全家福里的姨婆,我就想,有没有可能我和那位男同志的妹妹真的长得很像呢?”
安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如果是真的,那姨婆很可能就在香江,怪不得我们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
方映月轻轻点了点头,“表哥,这件事你先别跟姥姥他们说,等我去查清楚了再告诉大家。我不想让姥姥空欢喜一场,最后又失望。”
安筠摸了摸她的脑袋,“辛苦你了,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跟表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