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队就这么定下,吴斜和解羽诚凑一起确认好了开启机关的顺序和时间。约定以解羽诚准备好的沙漏为准点,沙子漏完后,就开始行动。
正式分开之前,解羽诚眼神复杂得了眼余景。
“你们在下面一定要小心,姑娘山当年折了那么多人,难保不会还有什么东西在。余景,保护好吴斜的同时,把你自己也照顾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孩儿老是替别人考虑,为别人分担,从来没想过为自己谋利益。和吴斜,在这一点上,倒是像的很。
余景点了点头,和解羽诚瞎子握了手,转头走的时候,瞎子还手欠得突然摸了摸四季的羽毛,然后咧着张嘴跟着解羽诚从甬道中逐渐走远。
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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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斜和余景坐在角落里等行动开始,这是他们此行难得安静祥和,得以坐下来好好说会话的机会。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
和小哥重逢,一起去塔木佗,遇到阿景,阿柠的死,再见文景阿姨,那张照片,解连桓失踪,小哥失忆,巴乃遇塌肩膀,云采被杀,辛月饭店,霍老太太,再到现在的姑娘山。
各种事情和意外接踵而至,有些话他乍一下想到,后脚就会找不到机会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能和余景说。
“阿景,有句话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谢谢你。”说完,他也没有忘记歪了歪头向四季也说了声,“也谢谢你们。”
余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人之一。
从初识到现在,好几次救他于危难中。也许是近来时间太紧促,他们从未坐下来细想过关系上的微妙变化,这下想来,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余景比对旁人更加依赖和信任。
“任何时候,我永远当你是朋友,胖子他们应该也会这么想的。”
两个大老爷们,坐在看不见星星月亮,手电筒一关乌漆麻黑的石洞里说这些,吴斜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热。
但奈何余景太迟钝了,解羽诚在听见他说‘会保护好吴斜’这句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眉头微蹙,瞬间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忽视。
吴斜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可朋友之间,关心照顾是双向的。哪怕他身手不好,也不希望小哥,胖子,阿景,小花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瞎子:……我呢?
说完,吴斜一转头,就看见小孩儿拧巴着小脸,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你原来就这么肉麻吗?”
吴斜:……
吴斜顿时有些无语,又好笑,抿着嘴转头盯着锁链才忍住笑意。
他转头之后,余景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他听懂吴斜的意思了,因为这是他也同样想和吴斜说的话。
过去十九年的生命里,他有伙伴们,和老爷子的陪伴。纵使从出生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周遭的人们也总觉得他是个怪胎,灾星,对他避而不及。
但因为有老爷子和伙伴们在,他从来没觉得孤独过。
只是从老爷子走了之后,每逢佳节,看街头巷尾,过往行人三五成行,嬉笑打闹的时候,他会感受到莫大的空虚。
他是个不会有朋友的人,只不过现在……发生了变化。
在洞穴里待的时间长了,余景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似乎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不好了。
在吴斜看不见的地方,他抬手用力地掐在两边脸颊上。
疼痛能让他暂时忽视呼吸上的不适,保持头脑清明。
……
时间到了。
吴斜站起身来,按照约定先拉住其中一根锁链,用力一拉!
“吴斜!”
他听到余景惊呼的声音,随后一股风声从耳边刮过,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从洞里跳出来的野鸡脖子就被余景一棍子扫落。
怎么会突然出现野鸡脖子?
吴斜受惊之下,下意识后退松开锁链,等待片刻,野鸡脖子都没有再出现的迹象。
难道……
这锁链不仅能控制上头的密码,还能带动洞下的某些机关,放野鸡脖子出来?
时间紧迫,哪怕明明知道这一点,吴斜还是必须拉锁链,启动机关。
余景也将长棍收起,转拿匕首。
“你专心弄机关吧,我和四季来清理蛇。”
说完,余景侧头提醒四季,“小心别被咬了。”
“bibi—”
吴斜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后再次拉住一根锁链,机关启动的瞬间,从洞下缓缓爬上十来条野鸡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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