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泡澡?
桑酒从浴室出来时。
鹤砚礼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大手握着手机,另一只垂下的长指尖,勾着桑酒在海洋馆买给他的纪念品——“黑点芒果”黄狐狸小鱼的钥匙扣。
他一截冷白的指尖勾进银色圈扣,听到浴室门咔哒打开,鹤砚礼转身望去,黄狐狸小鱼吊坠随之摇荡。
“鹤砚礼,我心血来潮,你要不要一起泡澡?”
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纯白浴巾的桑酒,向鹤砚礼发出致命的邀请。
鹤砚礼冷邃的眸光骤然暗沉,心跳频率比失衡摇晃的钥匙扣还快、猛。
他喉结滚了下,对着电话那头明显听见“泡澡邀请”而戛然噤声的蒋乘,吩咐,“紧急文件发邮箱,其他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挂断。
鹤砚礼迈开步子,灼热的眼神锁定桑酒。
黑屏的手机和黄狐狸小鱼的钥匙扣、被稳当地扔到沙发。桑酒看着走近的鹤砚礼,他冷白的长指三两下摘掉腕表。
要不要一起泡澡?
这句话在鹤砚礼耳中没有问号。
要。
他梦寐以求。
桑酒落入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里,光着的白嫩小脚腾空,她对视上鹤砚礼滚烫黏腻的视线,心尖酸软,勾紧他,娇笑着调侃,“你这么喜欢黑点芒果吗?还偷偷看。”
鹤砚礼不答,抱着桑酒几步走进浴室,将人轻轻放在盥洗台。
他躬身,在桑酒饱满红润的唇瓣浅啄一下,一手撑在她身侧,嗓音沙哑,“不是喜欢黑点芒果。”
桑酒水眸轻眨,勾唇,揶揄般触碰上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打出今晚第一杆的试探,问,“喜欢我?”
“喜欢*你。”
鹤砚礼是何等渊深理智的人,第一杆的试探,他回给桑酒同样的肤浅,桑酒喜欢他的皮囊,他喜欢桑酒销魂蚀骨的身子。
“手怎么这么凉?”
鹤砚礼握住桑酒柔白冰凉的小手,刚刚搂他脖子时便感觉到了。他站直,唇瓣拉远,将桑酒的手指按在他灰色衬衣的扣子上。
“桑桑,帮我脱。”
迂回直白的答案,无比贴合他们之间的情人关系,挑不出一丝瑕疵,是桑酒一手教出的助兴浑话。
第一杆的试探,平局。
鹤砚礼离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十万八千里。
桑酒低眸,缓慢地一颗一颗解开鹤砚礼的衬衣扣子,目光落在他左侧腰腹上的蝴蝶纹身,她指尖一转,抚上去。
柔美瑰丽的蝴蝶纹身下,是凹凸狰狞的枪疤。
鹤砚礼呼吸发沉,腹肌随着桑酒指尖温柔的摩挲,而硬紧,几根青筋贲张,没入裤腰。
她不喜欢瑕疵疤痕,蝴蝶纹身似乎是例外。
从初夜缠绵的第一晚,蝴蝶纹身撞上桑酒肌肤起,她便总喜欢勾勒蝶翼,酝酿睡意时,要摸着玩儿,才肯乖乖躺在他怀里。
“桑桑。”
他声线哑得厉害。
“嗯?”桑酒尾音轻勾,抬眸应着鹤砚礼。
又顺势打出明知道没有答案的第二杆试探,她语调娇柔,含笑轻松,“鹤砚礼,我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你,这儿……”
她掌心贴上蝴蝶纹身,完全覆盖住两处足以夺命的枪疤,“这儿是怎么伤的?为什么要纹蝴蝶的图案?”
“是我出去抽烟时,梁劲和你说了什么?”鹤砚礼漆黑深邃的眼,布满滚烫的欲色和情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平静、游刃有余地跟桑酒对视。
他脱掉解开的衬衣,不让桑酒再摸蝴蝶,拉着她的手,放在肩颈,“抱紧,我们去水里。”
“不关梁劲。”桑酒手环紧,被抱起时,腿也盘上鹤砚礼劲瘦的窄腰,补充,“我就是突然好奇,雀儿的过往。”
鹤砚礼轻扯唇角,一笔带过,“很枯燥很无聊的旧事,讲了,你会睡着。”
“明明是你不想……唔!”
鹤砚礼以吻封缄,吞噬桑酒娇嫩的唇瓣,阻止她一时兴起的探究。
浴巾落在潮湿的地砖上。
淡褐色的热水、弥漫着药香,一圈圈溢出浴缸。
鹤砚礼这次很温柔,兑现承诺,让桑酒掌握主权。
他大手箍紧桑酒纤细的软腰,隐忍克制到眼眶发红,“……桑桑,我可不可以……”
“用你的回答换,鹤砚礼。”
~
人的意志,在沉溺情迷时最薄弱。
这也是桑酒勾着鹤砚礼一起泡澡的原因。
桑酒没提黑市的地下拳击赌场,太深了,试探要一步一步来,慢慢引导,况且鹤砚礼是严谨强劲的博弈对手。
“梁劲的纹身店,叫潜台词……”
“……鹤砚礼,你蝴蝶的潜台词是什么?”
既然鹤砚礼不愿意讲枪疤、纹蝴蝶图案的寓意,她就换了一个最表浅的问题。
鹤砚礼被桑酒勾得实在受不了,粗哑的低喘,落在她耳畔,“……活下去。”
~
两天后。
鹤砚礼乘私人飞机离开巴里亚。
他蝴蝶纹身的潜台词,让桑酒心疼不已。
于是,桑酒疼他、纵他、满足他、陪着鹤砚礼在酒店荒唐缠绵,不分昼夜,两天一直没出门。
鹤砚礼抵达江北时,桑酒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她接到鹤砚礼报平安的电话,人软绵绵地趴在枕头上,闭着长睫,一手揉腰,嗔。
“鹤砚礼,我现在都恍恍惚惚觉得,这床在晃……”
太丧心病狂了!!
她再也不要心疼鹤砚礼!!
鹤砚礼直接去了公司,精力充沛,听着桑酒刚睡醒的软哑调子,他薄唇勾起,温柔地宠哄,“怪我,辛苦桑桑了。”
桑酒娇哼,又嗔了句道貌岸然。
鹤砚礼一早吩咐了酒店的后厨做了中餐,有桑酒喜欢的糖醋肉,参鸡汤,还有快速恢复体力能量的小蛋糕。
他让桑酒下床洗漱,吃点东西,再继续补觉。
可能是被褥枕头上还有鹤砚礼的雪松冷香,这两天过度的亲密、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让迷糊酸软中的桑酒,对鹤砚礼产生一种下意识的依赖。
“想让你抱,鹤砚礼。”
她一向善于表达情感,鹤砚礼有多藏匿吝啬,桑酒就有多坦荡热烈。
鹤砚礼喉咙滚动,胸口仿佛被小猫最柔软的尾巴轻轻扫过,没人知道离开酒店时,他的犹豫不决,迷恋不舍。
他只是人回了江北。
心魂全在桑酒身上。
“别勾了桑桑。”他眼底浸着笑意,“等我忙完堆积的工作,我去陪你过圣诞节。”
他贪心,刚分开就霸占桑酒的下次假期,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