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星予打心里感激苏悦宁,虽才相识短短几日,一言一行间对她的关心都是发自真心。
对于刚及笄的苏悦宁来说,开口说这夫妻间的隐秘之事,要把那些私密事儿说出口,得鼓足多大的勇气,克服多少羞耻感,戴星予心里就满是感动 。
她轻轻握住苏悦宁的手,温声安抚:“悦宁妹妹,你的话我都记下了,真的太感谢你提醒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说不定哪天就掉进陷阱了。”
回想起柳芷悠那副娇艳动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戴星予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嫌恶,外表看似无害,内心竟藏着这般不堪的心思,实在是让人不齿。
她为师凌裕感到庆幸,以柳芷悠的手段,一旦与师凌裕成婚,必定会生出诸多事端。就算师凌裕有能力应对,也难免会被她搅得心力交瘁,分身乏术。
戴星予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小心应对,绝不能让柳芷悠的算计得逞。
不知不觉,日至中天,阳光褪去了清晨的柔和。苏悦宁与戴星予约定,20日会到戴府找她,随后便命人送戴星予前往前院,与杨锦湄、江晚云会合。
杨锦湄神色如常,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人上了马车。待大家坐稳后,她才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晚云、星予,这柳芷悠你们少与她往来。”
对于其中缘由,杨锦湄并未详细解释,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她不是那种可深交之人。平日里人情上正常走动就好,要是她邀你们出游,找个理由推掉便是。”
戴星予听堂婶这话,心中明白,杨锦湄肯定也听闻了大尚书长孙的那些隐秘之事,只是不便明说罢了。
戴星予回到戴府后便找来了潘靖川,故意提高声量说道:“靖川,你去帮我买些糕点回来,多买点软糯香甜的。”话落,她又迅速凑近,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已经交到他手上了,你们尽快安排。”
潘靖川听闻,神色一凛,立刻应了声“是”,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子时,万籁俱寂。戴星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就在她思绪纷乱之时,隐隐约约听到后罩房方向传来马匹的蹄踏声。她心中一松,知晓事情多半已经办妥。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这才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酉时,堂哥戴袀卫与堂弟戴袀棠回来了,二人明日休沐,今晚下了学便先回家了。只是未见其人,先听到一个把洪亮的声音在前院的月亮门处传来:“母亲、母亲,我那姐姐在哪?明日我回武学可得好好去炫耀去。”
戴星予有种要接受观众观摩的感觉,她有点不想出去前厅。可碍于礼节,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待她走近,只见堂哥戴袀卫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透着温和谦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站在一旁,周身散发着儒雅的书卷气,仿佛世间的喧嚣都扰不了他分毫。
而堂弟戴袀棠,穿着一件鲜亮的藏青色劲装,身形矫健,一头乌发束得高高,几缕碎发随着他雀跃的动作肆意飞扬,黑亮的眼眸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活泼,此刻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得意事”分享给家人,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
堂弟戴袀棠打小就生活在京都,很少回劲山族,各种缘由让他一直没和戴星予见过面。
戴星予今日身着一袭浅绿色对襟襦裙,清新又夺目。裙角处细腻的白色小花刺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灵动非常。王若兰为她精心挽起同心髻,髻上依旧是师凌裕送的那一支仙鹤木簪,简约质朴,却添了几分温婉气质。
戴袀棠见到走进前厅的戴星予,眼眸瞬间亮若星辰,激动得两颊涨红,像熟透的苹果。他几步就蹦到离戴星予身前。双手在空中不自觉地比划,眼睛紧紧地盯着戴星予,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星予姐姐,可算见到你啦!我老早就听家里人念叨你,日盼夜盼,就盼着能快点见到你!”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滴溜一转,悄悄瞥了一眼戴袀卫,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去年中元节,兄长回来的时候,故意在我面前提起你,那得意劲儿哟。哼,好像就他有姐妹,我没有似的。他有妹妹,我可是有姐姐的,你有那么哥哥,我听母亲说你只有几个弟弟,我比他厉害!”
戴星予有点无语,同时不禁感叹基因的奇妙。同样出自戴家,堂哥戴袀卫温润尔雅,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堂弟戴袀棠则活力满满,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嘴巴像装了永动机,总有说不完的话。戴星予暗自琢磨,要是戴袀棠和小岁凑到一起,那场面,市墟都得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