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坐车回去,车上已经放着这几年几件失火事件的卷宗了。
回来的还早,回来后两人就去了书房。德郡王是有幕僚的,不多就一个还留在了京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本事的自然是愿意给太子做幕僚,差一点的或是有想法的也是去给成年皇子做幕僚。
轮到德郡王,有本事有‘抱负’的人家不来;肯来的就不咋地,不咋地的德郡王也不想要。这位幕僚还是德王封地上带来的,一位老举人,以前还教过德郡王。人家留下来是因为有感情了,人家有本事看在德王的面子才留下帮衬德郡王的。
这回德郡王离京,京城的事很多都交给了这位老幕僚照看。
现在就只剩下江婉和德郡王两个人研究这些卷宗了,看完卷宗也没花多少功夫。卷宗不多,就八份,六年里八次失火事件。看这个数据江婉就觉得有问题。想把事情搞明白,先要把这几件案子了解清楚。
把几件事情放在一起,把事情厘清,再把重点找出来,能有什么最方便?不就是前世的表格吗?表格是个好东西,但自己不能直接用。
于是德郡王就看着江婉拿出一张白纸,横着折几下,竖着折几下。之后开始在纸的右边从上到下按年份写下每个案件的名字,没名字就按发生的年月日时做名字。之后在纸的上边一行写着:着火地点、死亡人数、死者身份、仵作说法、官府结论等。
之后德郡王就看着江婉开始把卷宗里的东西移到了白纸上。卷宗里的东西都不多,因为都定性为意外失火,卷宗里能记录的东西也就不多了。卷宗里写的虽然不多,但一点都不含糊,所有该有的都不缺。
刚才德郡王看着每一份都记录的清楚明白的卷宗,只觉得单独拿出来,绝对都是没问题的。但这么多的没问题的失火事件,怎么也不觉得会是没问题啊?
德郡王站起来,看着江婉往她那张纸上填着文字,开始没觉得,但越到后边越心惊:在这张纸上,有些地方重复出现了相同的东西,看着简单明晰的失火事件一下就变得扑簌迷离起来。
比如一共八起事件,分别发生在六年里,都是冬季起火。这个好解释,毕竟冬天冷,点火取暖,火用的多了,引起火灾的机会也就大了。
但八起事件中,第一年发生了两起,第一年的一起死了一家三口;第三年发生了两起,一起没死人,一男一女,男人是位小少爷,女人是他买来的小妾。另一起死了一人。
除了第一年一家三口的和第三年一起案子没死人,剩下的六起都是死了一个男子。这些男子都不是贩夫走卒,不是读过书的就是商人,但年龄分布不同,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的都有。
德郡王看着随着白纸上的字越来越多,事情的端倪也显现了出来,但更多的却是更大的疑惑在大脑里生了出来。
除了一家三口和死了两个人的,其他六人都是在书房里出的事。其中有四起事件里都记录了:门窗紧闭……门从里锁死……火从屋里烧出来的……死者口鼻处有烟灰……这些也是最后官府定性为失火的重要原因。好好的谁把门窗关死,把自己烧死在里边的?着火前死者都没有自杀的倾向,不是意外失火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