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拿了工资就要工作的职业精神，第六依旧在其他公司收集情报，尽管她的内心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但是，看到我们组织最近的行动，我觉得我的工作好像很多余？”
“很多余是什么意思？”范尘问道。
“有人辛辛苦苦地四处奔波收集情报，有人却直接从正门闯进去，把一切都砸个稀巴烂，然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近甚至直接把一座城市都拆了？这样还需要间谍干什么……”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范尘知道她说的是谁。
邪恶组织嘛，性格古怪又行事激烈的家伙多得是。
比如加鲁姆，或者薇拉……
范尘静静听着第六的抱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试过……主动控制自己的能力？比如说，刻意停止使用它。”
第六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摇了摇头：
“这就像是……你能试着不呼吸，然后真的停止呼吸吗？臣妾做不到啊！”
“已经深入到无意识领域了吗……”
范尘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确实，如果她能轻易控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着如同外来务工人员般的生活了。
她早就解除能力，重新夺回邪恶组织干部的地位，过上呼风唤雨的日子。
听到她的话，范尘判断她的能力已经深入到非常深层次，想要简单消除并不容易。
他开始思考一个更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我能看到她？她并没有主动让我看到她，而是突然……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他绞尽脑汁，试图找到答案。
难道是他突然觉醒了某种超能力？
不可能，他的基因决定了他这辈子都与超能力无缘。
难道是她的能力发生了变化？
这也不合理，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她的父母或老大？
唯一的解释是，原因不在第六身上，而在他自己身上。
他身上发生的某种变化，让他能够看到她。
想到这里，范尘开始倒推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久前，我种下了世界树，然后和芙劳尔……”
“啊——”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和第六类似的存在。
那个平时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但一旦有人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就会出现；
即使没有人意识到它的存在，只要满足特定条件，它也会现身的，寄宿于非次元空间的幽灵——野兽。
如果是因为他意识到了野兽这种怪物的存在，从而引发了某种变化，让他能够看到之前看不到的第六？
这个假设虽然大胆，但却似乎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眼神怪怪的，有点……瘆人。”
第六搓了搓胳膊，似乎有些不自在。
“……”
范尘没有回答，依旧注视着她，目光深邃。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
如果真是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范尘心中逐渐成型。
他或许能让第六重返人间，让她摆脱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状态。
“所以，你说你能帮我解除能力？”
“没错。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穿什么兔女郎装的。”
“兔女郎……？”
第六的眉头紧锁，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充满鄙夷。
那是一种对低俗趣味的厌恶，也是对自身尊严的扞卫。
范尘意识到她误会了，他尴尬咳嗽了一声，心中暗叹，这个世界的人真是难以理解蓝星上的幽默，那些微妙的梗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
他无奈摆了摆手，开始解释他对第六能力的理解。
“你说你的能力是气息遮断，然后逐渐增强到让人无法感知你的存在。”
“对，没错。”
“我一开始以为是其他能力，但经过多方调查，发现好像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如何了解到如此隐秘的信息的。
“因为只有人类无法感知到你。”
只有人类无法察觉到第六的行动，准确地说，是拥有自我意识，能够区分自身与他人的生物。
动物、兽人，甚至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工智能，都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这个事实让第六的能力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也更加具有研究价值。
监控摄像头可以正常拍到她，感应式自动门虽然无法直接穿过，但她按下按钮后，自动门也能正常打开。
这些细节都证明了她的能力并非完全的隐形，而是一种更高级、更复杂的认知干扰。
如果连这些设备都无法感知到她，那她早就应该穿透蓝星，在宇宙中遨游了。
总之，她的能力可以确定是气息遮断，或者说是认知篡改之类的能力。
“你的能力只对人类的认知起作用，但你仍然可以和人类互动，这一点也很重要。”
“人们即使被我碰到也没有反应啊？”
“但如果你踢了某人一脚，他还是会摔倒，对吧？即使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摔倒。”
范尘用一个简单的例子解释了她的能力的作用方式，那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微妙干涉，一种无法被察觉但却真实存在的影响。
能够互动，就意味着人类也能对她造成影响。
既然能够对她造成影响，那就有可能看到她，感知到她的存在。
就像看不见的隐形人，只要披上一件斗篷，就能看到他的轮廓。
范尘用一个比喻来形容他的想法，那是通过间接的方式来揭示隐藏的事物的方法。
无法被感知的存在，只要方法得当，也能够被感知到。
范尘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当然，也不是没有更简单的方法……”
范尘在心中暗自思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触发野兽的出现条件。
比如用精灵女王的能力，强行将野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灌输给所有人……
这个方法太过极端，也太过危险，也是违法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这条路。
他更倾向于用一种温和的、可控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毕竟，科学的魅力在于探索未知，而不是毁灭世界。
他和奥索利昂、斯泰尔几人知晓野兽的存在，与全球几十亿人同时知晓，其后果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