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四仁在宿舍没有看见王芳舒,慌张起来,便在电站院内四处寻找。突然,看见了菜园子里,王芳舒和电站小青年在菜园子里聊天弟,乜四仁悬空的心,这才落了地。
他本想上前去责怪几句王芳舒,想想年轻人聊的正开心欢乐,自己过去是不是有一些多余?便退了回来。
他自己想想,任凭这样在电站贪玩,晚上怎么回去?第二天早上八点要来上班。不回去吧吧,一男一女晚上怎么睡觉?
这让乜四仁为了难。他想想年轻人到这个年龄,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相互好感,甚至相互恋爱,都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长辈和师傅,也不好去干预,想到单位炊事员阿姨,让他晚上带着孩子,在这睡一晚上,明天上过班,便把王芳舒领回家去。
炊事员阿姨说:“我那床铺一个多月都没有换洗单子和被套。人家孩子那么水灵讲究,会不会嫌我脏啊?”
“没事,没关系的,将就一晚上,他又不是多么高贵的大小姐。”乜四仁说。
炊事员说:“那我还是把单子和被罩换一下吧,不然让人家孩子笑话我了。”
直到晚上十点,王芳舒还和青年在宿舍里闲聊嬉笑,这让乜四仁有些难为情:不叫吧,时间有些太晚;叫吧,打扰人家年轻人的雅兴。
他让厨房阿姨去叫,阿姨笑笑说:“你都不去,让我当搅屎棍?我们老头,老太婆最好不要掺和,掺和也没有意义。”
乜四仁洗过脚,给王芳舒留着门,不然她回来怎么和自己打招呼。
乜四仁靠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看着看着便迷糊起来睡着了。
半夜突然醒来,发现王芳舒睡在自己的身旁,这让乜四仁大吃一惊:“我不是告诉你——告诉你去和食堂阿姨……让你和她去睡嘛。赶紧去去去,一男一女在一个宿舍,在什么影响。”
王芳舒醒来说:“你是我师傅,我是你徒弟,我相当于你孩子一样,这有什么难为情的,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去跟阿姨说,让她自己睡好了,不要等我了 。”
王芳舒便到阿姨房间,告诉她:“我要和四叔住了,别的房间我不习惯。”
乜四仁迷迷糊糊,一直到第二天7:30时这才突然醒来。早饭都没有吃,赶紧洗漱。刷牙时,看见自己牙刷王芳舒用过,这孩子,牙刷怎么可以混用,夫妻之间都不能混用牙刷,她不计较这些吗?乜四仁只好放弃刷牙,直接洗脸,可毛巾香香的,乜四仁虽然有香皂,但从来没有用过。坚持抹了一把脸,给王芳舒把被子盖好,就到上班时间了。接班需要提前十分钟到机房交接班。
中午吃饭,值班人员轮班吃饭,轮班吃饭只有半小时时间,乜四仁发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正在这时,王芳舒洗过脸梳过头,出现在大伙的眼前:“你们在议论什么呐?是不是在议论我和四叔睡觉的事情?”
大家很大方的说:“乜师傅是你四叔呀?”
“师傅就是我四叔!从小擦着我屁股长大的。你们这样议论,对我师傅好吗?”王芳舒很认真。
大家吐吐舌头说:“我们可没有议论你。你不是叫乜师傅为师傅吗,怎么又成了你四叔了?”
“难道四叔就不能拜师傅了,师傅就不能是四叔了吗?”王芳舒说。
大家吃过午饭,三三两两离开了。
王芳舒和电站师傅叔叔阿姨们又打的火热。
王芳舒讲述自己在加拿大留学的事情,把叔叔阿姨们新奇的,不停让讲外国人的事情。
对电站人来说,一般职工工就是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的。几十年如一日,许多老职工终其一生,也没有出过汉山市,大部分人还没有去过省城。
王芳舒跟他们讲的井井有条,叔叔阿姨们听的有些着迷。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聊天,王芳舒自豪自信。在大家的簇拥和赞扬声中很是享受,开心的开怀大笑。下午4点乜四仁下班。怎么也找不见王芳舒了?
师傅和阿姨说:“你小侄女和小青年回家玩去了。”
这让王芳舒有些吃惊:发展的这么快吗?昨天下午还在菜地翻地干活,今天就和小青年回家去了?
大家都这样说:“哎呀,你那个侄女真是见多识广,对外国人的事情说的津津有道,我们都津津乐道,把我们都听迷糊了。这一辈子一定要出一次国,不出一次国简直是白活人了。”
大家都夸赞王芳舒既有知识又有文化,而且见多识广,幽默风趣。更主要的是,长得像外国女孩儿一样,高鼻梁,高个儿,眼睛水汪汪的,蓝黑蓝黑的。头发不知是染了棕红色还是自然的棕红色,活脱脱一个外国女孩儿。便宜了小青年那小伙。
小青年是一个土里吧唧的农村孩子,因为上了汉山商业学校,找熟人安排在电站参加工作。你侄女聪明伶俐,怎么就和土里吧唧的小青年在一起了。
乜四仁没有开腔,只是笑笑。
一晃三天过去,小青年还给单位请了一天假,这才把王芳舒带到电站来。
到电站之后,王芳舒便有些不开心,乜四仁询问,王芳舒说:“他欺负你了,还是惹你生气了?我老感觉你们两个人不在一个点儿上。才人生几天就把你拐跑了。”
王芳舒:“我们认识前后才四天时间,他就告诉我,我们结婚以后,要让我每周回两次家,看望他的母亲,我说我还没有工作,他让我回家劳动种田,我以为那是在开玩笑,结果三天时间他是确确实实帮着母亲下地干活,甚至于把我当做一个农村小妞对待,我哪里干得了农村的活,我从小连地里的草都没有拔过,你看——”
乜四仁一看王芳舒手掌,起了两个白亮白亮的泡,脚上也磨出了一个泡,而且已经破了。
乜四仁看看好不心疼。乜四仁开玩笑说:“我从小就干着这样的活,只是男孩子皮厚手糙,并没有磨出泡来,而是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当磨出厚厚的茧子后就习惯了。”
王芳舒说:“你好可怜。”
乜四仁说:“这有什么可怜的,劳动也是一种快乐。刚开始的时候你感觉寂寞无聊,很孤单,感觉没白没黑在劳动,有些枯燥乏味。累得晚上翻身,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生疼生疼的,但当丰收的时候,就体会到劳动的喜悦和丰收的快乐,我国有8亿农民,大家都从事着这样的工作,没有农民,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我们现在住的高楼大厦,都是农民给我们盖起的,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只是到我这一代考了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才没有当农民。”
这样说着,王芳舒便开心起来。
正说着,小青年便给王芳舒端来的饭。王芳舒很是快乐接到说:“电站的饭看着简单,一人一份儿米饭,一荤一素两菜一个汤菜,吃着很香很顺口,口味儿很适合我们汉山人口味。吃着并没有那么枯燥乏味。虽然每天就是老三样,稀饭面皮,米饭炒菜,汤面炸酱面,基本上都是这样,但怎么吃也吃不乏味儿。”
乜四仁说:“你才在灶上吃了两三天时间,长年累月也有些乏味和单调。但大家都习惯了。菜是大家共同种的种的,粮食是我们自己打的。既健康营养。又便宜实惠。”
王芳舒突然就喜欢上了电站这里的环境:有山有水。还有叔叔阿姨们围坐着自己,簇拥着和自己交流,他们和自己说笑打趣,自己自豪开心。
乜四仁说:“你不能再来电站了,今天下班之后,我把你领回家去。不然你母亲和师娘知道,不骂我才怪。哪有老头儿和成年姑娘睡在一起的道理?”
王芳舒:“你是封建传统。在外国住旅馆,两个男的和两个女的住在一起,还涉嫌有同性取向,要接受有关方面调查询问,一男一女住在一个房间,这才符合正常的性取向。”
乜四仁说:“你越说越离谱了。”
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电站来了一个外国的女孩,天真可爱又淳朴。
最后,站长知道这是王珂的女儿之后,赶紧把乜四仁和王芳舒请到办公室里,客客气气给沏上两杯茶后说:“我上班孤陋寡闻的还不知道小少主来了。”便和王芳舒谈起富裕人员到景区分流合作一些事项。
乜四仁说:“她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她母亲李萍儿负责,现在正在办理着相关手续。
电站站长提出:汉山旅游公司最好以电站与公司合营形式,由电站出人进行企业管理,这样就解决了单位富余人员的问题,同时,维修维护以及用电,用水等方面由电站负责建设维护,不但优惠,还有方便之处。电站的人本身富余,可以免费进行电力安装和供水的安装施工工作,同时还可以分流一些人。
乜四仁提很严肃问题:“公司合营,那电站不能控股。原因是这里的所有前期资金全是由旅游公司投入,后期资金由李萍儿贷款解决,然后验收竣工。
电力、水管安装,由的电站负责。当时的工资并不值钱,每个日工资也就三五十元,这样算下来占的股份极其少,公司实行企业化管理,电站的人习惯于懒懒散散,上班无需劳动干活,在景区就是管理的事情。
站长说:”电站主要把富余人员分离出去,不愁发不全工资,一切都好说。”
乜四仁说:“具体事项,还需要和她母亲进行详细交流。”
站长便说:“既然这样,我们电站的房子也充裕,单独的腾出来一个小平房,一是作为旅游公司的办公地方,二是少班主和她母亲到这来,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电站便高高兴兴将一栋小楼,让旅游公司使用,这样小楼三楼便有许多宿舍房间。这样刚好王芳舒得到了一间合情合理的宿舍。
小青年和王芳舒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用白纸把墙面全部贴的亮亮堂堂,还贴上了许多明星画报。屋子顿然温馨而有了生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芳舒离开了电站。
王芳舒离开电站的原因,是她和小青年确实谈不到一起,这个小青年对王芳舒管的太苛刻,王芳舒和别人说话,和打招呼笑一笑,小青年都要生气。这把乜四仁弄得很尴尬,说:”小青年这也属于正常现象,但把自己女朋友管的和别人说话打招呼都要生气的地步。也是有些太过分。而且还不能和别的男同志接触,甚至星期六,星期天要把王芳舒领回家乡去和给母亲干活。”
王芳舒从小贪玩惯了,罐,哪里是干活劳动的身板。但小青年为了展示自己的魅力,把王芳舒追到手让她干活挑水,收割庄稼。简直把王芳舒委屈坏了,便逃离了汉山电站。
走的时候,她明确告诉母亲,她要到南方去。
李萍儿很是不放心担忧,便看着乜四仁。她等待乜四仁能够制止孩子的外出。
王芳舒现在已经开始不听母亲的话了,但她对师傅百依百顺,达到只听师傅话的地步。
乜四仁:”孩子大了,就像小鸟长了翅膀,羽毛丰满以后,自然要离开那个窝,离开母体的喂养和管教。自然要远走高飞。汉山只有四五十万人城市,常住居民也就十来万人,这么小个天地,你把她博大的胸怀束缚住,只会增加她的不快。“
王芳舒很是感动,她突然当着母亲的面,深深的亲了一口乜四仁。
这让乜四仁措手不及,赶紧用袖子擦过。
李萍儿说:“你现在已经大姑娘了,怎么还像小的时候亲你爸爸一样,动不动就在他脸上亲几下,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许多举动要收敛,这是你师傅。”
乜四仁:“简直没大没小。”
王芳舒说:“我亲一下他的额头,是对他尊敬和感谢,这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亲一下呢?”
李萍儿说:“你简直还是一个孩子,天真的要死。既然师傅都说让你去,那你就去吧,但要每天个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我们知道你在干什么?要告诉我们吧,这个不过分吧。”
乜四仁:“不要求他每天打一个电话,在她想家的时候,想母亲的时候,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王芳舒:“那我一年半年都不想家,不想母亲,就半年一年不打电话。”
乜四仁说:“这怎么可能?你每天和母亲待在一起有些烦,有些枯草无味,但当离开母亲的时候,你会时时刻刻天天想着母亲。”
王芳舒说:“”我才不想母亲呢,我可能会时时刻刻想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