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真的忘记了吧?”少年终于收起了些笑意,他微微坐直,向她的方向探出了身子,伸手去抚她的额:“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在触到她的额头时,少年的眼神微微一僵,但很快如常道:“该不会是为了负我,故意装失忆的吧?”
(作者的话:↑这里,是个伏笔哦~)
“你是麟非时。”凤衔珠终于从美色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躲开了他的触碰后道:“我来还给你的玉佩。”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玉佩递给他,麟非时却没有接,只是看着她道:“凤四,你在跟我装糊涂吗?用了别人的东西,难道不要付报酬的吗?演了这么几个月将军小姐与落魄书生的戏码,也就这么一笔带过了吗?”
“我忘记了,没办法给你报酬了。”凤衔珠仗着失忆,说得很潇洒,连虞泉都听不下去又缩回包里,免得一会儿麟非时拿刀砍她殃及自己。
“凤四,我虽然想到了你是这样无赖之人……”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居然还有些宠溺:“但我对你脸皮之厚还是缺乏预估。你忘记了?我当然相信,因为你也忘记了跟我立过字据。”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这张是摹写的,你别想着毁尸灭迹。我特意带在身上给你瞧瞧,免得你说我欺负你失忆。你若不认,那我现在就去皇宫外敲登闻鼓鸣冤。”
“我这不是病了嘛。”凤衔珠放软姿态的拿过那信封,掏出里面的纸展开,狗爬一样的字迹让她确认应该是亲手所书没毛病了。
今借麟十二玉佩一用,互不相问。事成归还,应其三事。不违天道、不违公义,但我所能,刀山不惧。
落款上不仅有签名,看临摹得细致样子,应该原件也盖了指纹。
凤衔珠干笑了一下:“看字像我的,文采不像。”
“也不算完全失忆了,内容是我帮你润色过,我念你写的。”麟非时伸手取过那张纸:“怎么样,你认下吗?借玉佩、为万一有天事发做铺垫的演一场私相授受的戏码、通过提亲帮你代替长姐嫁入玄家做宗妇,我帮你三个忙,你回报我三件事,不算我狮子大开口吧?”
“认下,认下,怎么会不认。”凤衔珠听得汗都出来了。本以为自己是代嫁小白花,现在看起来不对,自己是夺姐姻缘女反派啊:“不算大开口,很公道。”
还有这倒霉的三个要求听着怎么也如此小说桥段,以后不会发生什么以此逼她立自己为皇后的事吧。
“那你要我做什么?”凤衔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今我只要你做第一件,其余两件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麟非时的笑让凤衔珠有种不妙的感觉。
“第一件是……”
“不许和玄嘉禾圆房,生下玄家的孩子。”麟非时的要求让凤衔珠的表情古怪起来。
“怎么,你不答应?”麟非时本来一直半含笑的面容阴沉下来,有另一番风情的美,但是凤衔珠相信这个表情下的麟非时应该能把现在的她原地送走,骨灰都扬了。
“不是,你说是一件事,但你这个要求是两件事。”凤衔珠弱弱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怎么会?”麟非时皱起眉。
“因为,和玄嘉禾圆房是一件事,但是玄嘉禾上下嫡庶总共四十多个兄弟呢,这还不算其他辈分的。生下玄家的孩子是另一件事了。”
凤衔珠认真地纠正道:“所以这是两件事。和玄嘉禾圆房不一定生孩子,不生玄家的孩子不一定不和玄嘉禾圆房。你说呢?”
麟非时的表情更加阴郁:“我说这是一件事。”
“好的,一件事。”凤衔珠非常懂得见好就收,再次递上了玉佩:“我有字据在你手上,也答应了你的第一件事,麟十二少爷是不是可以把您尊贵的玉佩收回了?”
麟非时终于大发慈悲的收回了玉佩,他迟疑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凤四,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嫁给玄嘉禾吗?”
凤衔珠很想记得。
“你这表情的意思是,你忘了?失忆还真是个好理由,但我告诉你的,你未必相信。总之,不要和他圆房,这是你答应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忘了。如果被我知道你背诺,我就杀了他。你若怀了玄氏的孩子,我也会杀了他。我说到做到。”
麟非时说着放好玉佩站起来要走,却没想到被凤衔珠一把抓住了袖子。
“做什么?”麟非时看着满脸笑意,又有求于人的表情的凤衔珠,微微皱眉。
连皱眉都这么好看,凤衔珠感叹后,开口道:“说说看为什么呢,万一我信了。”
“你忘了?连这你都忘了?”麟非时甩开她的手:“这世间负心人多,倒也不多你凤四一个了。拿这种方式骗我,堵我的嘴,你是轻看我麟十二了。”
言毕,他生气地推门而出,留下凤衔珠欲哭无泪地坐在原地。
她实话实说,是真的忘了,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
“麟非时如此善妒,若是真的这么早便与女帝相识,恐怕女帝无子倒也并非自己生不了。”虞泉从布袋里冒出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在想起来为什么之前,不圆房呗。反正玄嘉禾病得都快死了,我总不能来硬的吧。”
凤衔珠有些气馁的敲敲自己脑袋:“女帝啊,女帝,你这才十六岁啊,你还有多少惊吓是我不知道的,快点想起来啊。”
凤衔珠秉着不浪费纯天然手作的原则,吃完了茶点才离开。香絮则一路嘟囔着“小姐果然是失忆了,居然连茶点都吃完了”。
因为吃得有点饱,凤衔珠打算去郊外跑一圈马再回家,便打发香絮自己先回去。香絮居然也不问,就径自走了。
凤四小姐一路跑马到郊外,酣畅淋漓。停下休息时,被颠得七荤八素的虞泉扒着袋子在吐,凤衔珠一边给他拍背一边道:“抱歉虞先生,没想到你晕马。”
“你在那个袋子里颠一路也会晕马!”虞泉有气无力地发脾气。
“好奇怪,凤家人到底是不关心女帝,还是太信任她。这样放她一个人出来,真不怕她跑了?”
说着她一手顺着雪貂的背,一手抬扶它的头道:“快给我看看你的瞳孔状态,别脱水休克了。”
端详着,凤衔珠道:“虞先生,你的眼神看起来很震惊啊。”
“衔珠小姐,你要经历《还君明珠》了。”
“啊?”凤衔珠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一道剑气袭来,她下意识地翻身躲过,顺手又把雪貂揣回布袋里。
刚刚缓过来的虞泉再次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要换个貂体寄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