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呢?
“主君,快过来!”云英一边揣着烧起来的门,一边朝苏云木喊着。
闻言,苏云木愣了一下。
“云英,听话,出去吧。”
“我这样就挺好的。”
他说着还努力朝云英扯出一个笑容。
“不要!主君!云英求求你了,不要丢下云英!”
云英嘶吼着说出这句话,脚底下的动作更快了。
他只有主君了,主君要是不在了,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再也没有人把粮食省下来留给他了,再也没有人会为他打算往后的日子了。
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他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他会活不下去的!
“主君,你既然不愿意出来,那云英进去陪你好不好?”
话落,他刚好踹开了房门。
苏云木自己虽然不想活了,但打心底里还是希望云英有个好未来的。
“出去!不许进来!我不要你陪着!”
可云英不听他的话,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苏云木急的眼泪直掉,他就没见过这么犟的孩子。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我路上捡来的而已,连陪着我去死的资格都没有!”
“滚出去!听到没有?”
“我不要你陪着!”
如果是换了别人,或许真的就信了苏云木的话。
可云英不一样,他经历过自己父亲的死。
他知道苏云木说的话都是假话,不是真心的。
只是为了赶自己出去说的反话而已。
主君若是真的这么想,怎么会早早为自己谋划未来的日子?
又怎么会把自己带在身边?
云英是个认死理的人,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
他一脸固执的到了苏云木的身边。
“既然云英没有陪主君去死的资格,那继续活着伺候主君好不好?”
周围的灼热让云英也渐渐张不开嘴了。
苏云木忍着身体的不适,伸出手摸了摸云英的脸。
“怎么这么傻呢?”声音很小,小到云英都没有听清。
大火让一根房梁掉了下来,直直落在了苏云木和云英脚边。
苏云木使出全身力气要推云英出去,看云英稳稳的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推不动。
“主君!就让云英陪着你吧!”
“云英从小就是个没人要的,好不容易跟着主君过上了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实在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要是回到以前的日子,云英会活不下去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陪着主君呢,起码到了地底下还能有人疼。”
这话说的苏云木心软不已。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云英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苏云木终于妥协了。
罢了,是自己想的太单纯了。
活着就活着吧,大不了自己就回老家。
老家还有“母亲”留给自己的老屋,他带着云英去那里生活。
长叹一口气,苏云木拉起云英的手朝外面跑去。
云英乐的冒出鼻涕泡,紧紧抓着苏云木的手往外跑。
可两人在屋子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大火早就让这间屋子摇摇欲坠。
眼见两人马上就要出去,一根烧着的木梁拦住了门口。
“主君!”云英说着就用身体护住了苏云木。
就在两人以为就要被烧死在里面时,虞侍扑灭了外面的火。
“快,快救主君!”素瓷边泼水边喊。
虞侍们也不敢大意,主君虽然可能不受宠了,但也是这府里的主子。
这要是出个好歹,遭殃的也只会是她们当下人的。
几桶水泼出去,苏云木和云英出门的路就开了出来。
苏云木什么也顾不上,紧紧拉着云英就跑了出来。
霍然一脸负责的看着从火里跑出来的主仆两人。
苏云木察觉到霍然在看他,却没有回过头。
他擦了擦云英脸上的灰,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主君,云英没事的!”
救出了最重要的人,云英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可惜了,这头发刚养的有点样子,又让火燎的面目全非了。”
苏云木盯着云英的头发说着,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头发也被燎的不成样子去。
“没事,再养养就回来了。”云英满不在乎的说着。
头发而已,他不在乎。
苏云木在火里吸了太多烟,前面情绪上头倒是没有感觉出不对劲。
这会儿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反而感觉到不舒服了。
“咳咳!咳咳!”
苏云木捂着胸口一阵阵的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
几下咳嗽下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主君!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云英安定下来的心又慌乱起来。
“没事,咳,就是,吸了些,咳,烟。”苏云木说罢深深的呼吸起来,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能舒服点。
见他这么难受,云英固执的拉扯着他的衣袖往外走。
要去看大夫!
苏云木知道拗不过他,也就跟着往外走。
路过霍然时,苏云木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给她。
疏离的样子仿佛两人从未认识过。
霍然看见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自己不该有这么多情绪的!
她眉头紧皱,一直望着苏云木主仆离开的背影。
因为府里的虞侍都去正院救火了,苏云木主仆很顺利的出了府。
两人相互搀扶着去找医馆,不再关注学士府里的事情。
霍然本就在朝中引人注目,现下府里火光冲天更是引的不少人来打探。
尤其是那些要把自家嫡出男儿送进宫去选和亲人选的朝臣家中,幸灾乐祸的样子更甚。
更有心思恶毒的,直接希望霍然被烧死在大火里。
皇宫里的夏安帝听完暗卫的汇报,一脸的复杂。
霍然的这个正夫也太不识好歹了!
这个霍然也是,竟然还把丞相那个泼皮的儿子弄大了肚子。
她不由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光,自己当时真的选对了吗?
就算是选错也没法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去,让人查查霍然这个乡野来的正夫!”
在夏安帝看来,问题主要出在这个正夫身上。
完全没有身为朝臣正夫的责任感,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既然霍然舍不得腾出手处理,那就由她来当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