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姬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胖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子。
他思考片刻，伸出手狠狠掐了一下夜凝的屁股，
“夜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的？”
夜凝黑着脸回应他一记腹部肘击，胖子立马弓成大虾。
姬子一把搂住差点晕厥过去的胖子，将他的脸贴在自己的东半球旁。她微红着脸，得意的看着德丽莎：
“嗝~学院长，就问你服不服？！”
“你…你…你…”德丽莎指着姬子的手指不断颤抖，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头顶不断地冒出蒸汽。她气愤的大叫着：“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脸红成苹果的德丽莎双眼如同蚯蚓般乱糟糟的卷成一团，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犹大，作势就要招呼在她们的身上。
琪亚娜等人顿时乱成一团，周围鸡飞狗跳了起来。
夜凝无奈叹气，他一手将犹大的誓约抢了过来并轻轻放在地上，免得砸坏地板；一手提着德丽莎的衣领将她挂在了墙壁的挂钩上，任由对方扑腾。
无法借力的德丽莎只能挥舞四肢大叫：“放我下来夜凝！看我不打死这对狗男女！”
“先冷静一下吧，德丽莎。”夜凝拍了拍一旁的犹大，努努嘴示意胖子将姬子拖出去醒醒酒，随后转头看向琪亚娜等人：
“我带来的箱子里面是一些神州特产，经过特殊手段保温了，都还是热乎的，你们分着吃吧。”
“好吃的！芜湖！”琪亚娜顿时瞪大了眼睛，立马跑过去欢呼着翻动箱子，芽衣和布洛妮娅也好奇的蹲在后面看着。
华推了推眼镜，并没有上前，夜凝走了过去，取出几包茶叶递给符华，笑着说道：“我拜托神州的朋友弄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茶叶，但也很不错。”
符华十分意外的接下了茶叶，感谢道：“啊，谢谢您，夜凝老师。”
符华和夜凝的关系算不上很熟，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夜凝和胖子是奥托派来为了监视琪亚娜而设置的保险。
但对方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自己，除了上课，几人并没有什么接触。
不过她很认可夜凝的实力和教学水平，对待每一位同学都很严厉认真。
直到后面她实在是忍不住询问奥托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托则是一脸无奈的告诉她夜凝他们的底细就连他都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来自其他势力的，并且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
符华不禁对这个人感到十分好奇。
“都是老乡，不用这么客气。”夜凝双手叉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算算时间，再过两个月，神州那边应该也快过年了，到时候一起聚聚，包包饺子放放鞭炮吧。”
“学院虽然就咱们三个神州人，但并不妨碍过年。”
符华一愣，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在西伯利亚的战场上，那个口吐鲜血，双眼中满是不舍，却依旧强颜欢笑的灰发少女。
她记不清自己和她曾经的过往，连名字都已经忘却。
她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必须保护好神州。
符华恍惚了一下，苦笑着点点头：“嗯……一定。”
“班长快过来！夜凝老师带来了好多好吃的！”琪亚娜在远处招呼着，符华无奈的走了过去。
“芽衣你快尝尝，这串烤鱼好香啊！”
“确实呢，这个薄荷卷牛肉的凉菜也好好吃，但不知道叫什么。还有这个，我记得好像是叫肉夹馍吧。”
“布洛妮娅觉得这个油炸过后的金色虾球也很不错。”
“喂！给我留点啊！”看着大吃特吃的三人，终于冷静下来的德莉莎不满的大叫，她看着那些食物直流口水，她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
夜凝将德莉莎牌挂件从墙上取了下来，还没等对方破口大骂就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米窝窝塞进她的嘴里。
“唔唔唔！”
“好了我亲爱的学院长，快趁热吃吧。”
夜凝笑眯眯的将一碟小菜捧到德莉莎的面前，德莉莎瞪了他一眼，弄了点小菜到米窝窝上，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有什么事就说！”
夜凝低头在德莉莎耳边轻语：“一本吼姆典藏漫画，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别放心上了。”
“我今天可是被伤到自尊了，就一本你还想收买我？！”
“那你说咋办？”
德莉莎昂着脑袋，伸出两根手指：“起码得再加两本！”
“……”
六，学院长的尊严就只值三本漫画。
夜凝不由得无语，他从怀里掏出三本典藏版吼姆漫画放到德莉莎手里，德莉莎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布洛妮娅，在确认对方没有注意后将它们小心翼翼的藏到裙底。
夜凝接着说道：“对了，我想去和主教谈一些事情，麻烦你派艘舰船接送我。”
德莉莎诧异的看了夜凝一眼：“……休伯利安还在检查，我就让赫利俄斯号送你去吧。”
德莉莎给舰船的人员打了电话。
“嗯，多谢。”夜凝摆了摆手走向大门，他转头笑着说道：“顺带一提，你要是再不去看看，东西就要被琪亚娜全部吃完了哦。”
“什么？！”原本还想问些问题的德莉莎顿时一惊，急忙跑了过去：“琪亚娜，给我留点啊！”
看着闹腾的众人，夜凝露出了微笑，他缓缓关上了大门。
……
“这可真是难得啊我的朋友，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主教办公室内，奥托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夜凝，露出了优雅的微笑。
他拍了拍手，一旁的琥珀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在夜凝和奥托的面前各放了一碗红茶，随后退到门外。
“谢谢。”夜凝礼貌的道谢，随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希望你喜欢，琥珀的泡茶技术很不错的。”
奥托双手合十，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夜凝，微笑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夜凝缓缓放下茶杯，他凭空变出一枚黑色的U盘放到桌上，缓缓推到奥托的面前。
“这是完整的人工圣痕资料，”夜凝淡淡的说道：“虽然依旧比不上原生圣痕，但效果至少比你们的要好，并且植入者也不用担心圣痕对身体的侵蚀。”
“哦？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东西。”奥托挑了挑眉毛，用大拇指抚摸着U盘，微笑着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夜凝盯着奥托的眼睛，缓缓说道：“所有关于圣痕的人体实验你必须停止，并保证再也不进行。”
“每一位遭受人工圣痕侵蚀身体的女武神，你必须要免费为她们移植新的人工圣痕。那些因为圣痕实验而遭受侵害的孩子们，你也要保证她们以后衣食无忧。”
“那些残酷的记忆，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去除。”
奥托有些意外的看着夜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夜凝冷漠的说道：“我给予的东西只值这个价。”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你原来是一个如此高尚的人。”奥托笑着说道，用力的鼓起掌来。
他看着夜凝的双眼，像是想从那猩红的深渊之下窥视着面前之人的本质。
“关于我的计划，你了解多少。”
“全部。”
“包括，你的学生，琪亚娜·卡斯兰娜其实是克隆人K423？”
咔擦。
两人面前的茶杯裂开一道缝隙。
“看来是了。”奥托微笑着说道，他注视着面前沉默不语的黑发青年，慢悠悠的开口：
“13年前，第二律者的诞生造成了数以千万计人的死亡。”
“那么如果第二律者再度出现的话，她造成的伤害……我的朋友，想必你十分清楚。”
“无数的人因为崩坏能的爆发而流离失所，失去家人，爱人乃至自己的生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夜凝的双眼燃起血光，澎湃的威压从他的身体中散发而出，令整个房间都开始咔咔的出现裂纹。
奥托微微一笑：“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整个天命在你面前不过也是一块稍微庞大一些的石头，搬开它花费不了你多少力气。”
“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明明知晓我在执行如此可怕的计划，明明遇见了未来会发生的惨状，为什么选择沉默？选择不去干扰？”
“既然要选择沉默，那又为何，还要不求回报的做出这些事情？”
“是为了自我满足吗？还是为了得到他人的感谢？”
“………”夜凝沉默不语。
“呵呵呵呵，”奥托笑了，仿佛是讽刺般，语气轻快的说道：
“你可真是个伪善者啊，我的朋友。”
“…………呵呵呵呵。”
夜凝笑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发的青年狂笑了起来，他一手捂着脸颊缓缓起身，就这样站在奥托的面前，用那双深渊般的猩红之瞳，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我就是伪善者。”
夜凝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夜凝转身走向大门，回头冷漠瞥了一眼奥托：
“想要试探我的内心，您大可以直接些，主教大人。”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弱点，也比谁都清楚自身的软弱，”
“况且，一个自私的疯子，可比遭人唾弃的伪善者要好不了多少。”
“……”
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奥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手扶面，嘴角微微勾起：
“原本我都做好了要被打爆脑袋的准备，没想到……呵呵呵呵，我还是小看他了。”
“不会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产生动摇，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责任，即使它沉重无比，即使会被弄得满身伤痕……
你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我的朋友。”
奥托走向一旁的柜台，取出自己最为名贵的红酒和一只高脚杯。
猩红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
这位天命的最高领导者缓缓起身，他闻着酒液散发的幽香，对着夜凝离开的方向遥遥举杯：
“敬未来。”
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