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了，在最不理智的叛逆期被人给活活坑死了，投胎是门技术活，他技术不错，就是没命活到自己当皇帝的时候。”
明里又看了眼哪吒，哪吒的眼神分明是极为认真的，一点都不带开玩笑。
“他可不像你一样，死不了……”
才说到这里，明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明明是哪吒一辈子难言的骨血之痛，她不该这么口不择言的。
“得了吧，我没那么脆弱，一两句话就会生气，以前生气，是因为他们总想借着这点指责我任性妄为。”
“话说……我的事情你大概也清楚，你也觉得我任性妄为吗？”哪吒亮亮的眼睛朝着明里看过来，带着些许期冀。
她还是很擅长扫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任性呀！”
哪吒听到这话，拉下了脸。
见此，明里咳嗽一声，“你虽然任性，但懂得承担呀，不管承担的代价是什么，你都愿意把责任给担起来，这一点超过很多人了。”
几千岁的小孩儿就是好哄，他转过脸去，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我发现了……你很爱哄我……”
“哄了就哄了呗，至少我是真心的，也不因为你是那个村子我就说一些拍马屁的话捧着你。真心难得，你得珍惜我这个心魔，至少我们是这世界上彼此唯一心意相通的人。”
哪吒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话，他只觉得脸热，就连心……也有点热起来了。
甜蜜话不能一下子就讲完了。
得挑着捡着，隔段时间就和他讲一点。
要不然讲多了，这孩子就该免疫了。
李承乾啊。
长得还真不错，天潢贵胄，不外如是。
这大冷天的，跪在这青石板上，来往的宫人没人敢靠近他。
他被冻得瑟瑟发抖，但始终没有吭声，也没有弯下腰去，目光直视前面的太极殿。
唐王李世民就在里面。
这是他的日常办公的大殿，此时那些个谏臣递上去的奏折，李世民应该都没有心思看了。
毕竟，他寄予厚望的太子李承乾，和一众宫人在自己的宫殿里面胡乱假扮的突厥人，被他亲自给撞破了。
哪吒又试着用鸟嘴啄了啄李承乾的衣领子。
雪花落下，很快就洒满了他的肩头。
但很快就被哪吒踩出了几个鸟爪子印，看样子他还玩的很开心。
良久以后，李承乾才敢伸手抚摸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鸟儿。
“你这鸟儿，胆子真大，一点都不怕人。长的还肥嘟嘟的，也不像缺衣少食的样子。不过，这种时候也就只有你敢陪着我了。”
直到后半夜，李承乾被冻的实在受不了，支撑不住，往前栽倒了。
才有宫人上前去替他打起了一把伞。
很快，亮着灯火，但紧闭的太极殿殿门打开了。
威严的皇帝急匆匆冲向了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快，快快！快宣太医，把太子带回去东宫照料。”
明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吐槽，“要是真心疼，早干嘛去了？不是他自己让跪的吗？”
“以前不太懂。现在懂了一点，管的那么严，不敢暴露丝毫的心疼，是为了让这太子成器。”哪吒说这话，语气难得软和了几分。
“你果然很聪慧——”明里刚想捧上几句，就听哪吒道：“这皇帝是真的心疼儿子和我的情况截然不一样。”
“好好的又扯这埋汰人，你不是已经弃养他了吗？”
“嗯？”
“对啊，弃养。”
手摸上哪吒的脑袋，明里笑起来，“明明是已经没关系的人了，你那么在意干什么？应该注意现在的身边人才对。”
明里手指头指着自己，眼睛亮亮的。
哪吒终于被逗笑了。
他振动翅膀飞上了天，抖落身上所有的雪，变得干净如新。
“我要在这皇宫里面待一段时间。”
这还是哪吒第一次向明里报备自己打算干什么。
“那我……嗯……其实你在这边搞事情的话我会很感兴趣，但我那边还有一台事儿没忙完呢，陪不了你多久就又得过去了。”
“那我就先自己待着，等你过来了再和我一起。”
“你是想替他改命？”
“试试吧，又没什么损失。”哪吒说得也不甚在意。
“好，试试就试试。”
……
明里回去之后，没歇多久，天就大亮了。
柳招娣叫他们起来吃早饭，准备的特别丰盛。
而且看她脸上洋溢着笑，估计觉得今天晚上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而他们带来的那几个“货”，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没怎么醒过，但别人喂他们吃的也吃的下去。
柳招娣还特别问过，孙悟空看明里不在线，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下了特制的迷药。
她还是需要休息的。
一直到天色将晚，太阳被染成橙红，她才醒过来。
到最后一丝光亮也沉入地平线，红色的灯笼被挂了起来。
按照春风楼的规矩，这就是要开门接客了。
门口已经站上了几个样貌标致的姑娘，她们几个随便一挥袖子，就是一股香风飘过来。
即使是大冷天，穿的也挺单薄，而她们脸上也是一水的那种被训练了用来勾搭死男人的笑。
看那一颦一笑，业务水平肯定很不错。
为了活着嘛，不寒颤。
明里只会和那些挂着牌坊标榜自己的人无理取闹，从不会在弱者跟前挑刺。
因为……如果处境调换，明里觉得自己未必能够比她们做的更好。
明里看着一波波衣着华丽的人带着随从进场，她把柳招娣叫了过来，“招娣啊……既然他们都这么有钱，收一点儿入场门票呗。”
“我改名了，就叫寻真。”这颇有心机的老鸨笑了，这笑里，夹杂了几分少女的期盼和天真。
那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做完这一票，她就可以退休了。
买好宅子，前半生与后半生就此分明。
柳招娣是过去，而柳寻真才是未来。
明里眨眨眼，“那寻真，不如就收十两银子一位的门票吧～”
“好呀！妾身这就去门口挂个牌子。”
能多薅点羊毛就薅呗，反正来的全是大肥羊，一个比一个油水多。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