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寂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眼前的人满身黑灰,脸上都是蒙着一层土灰,头发炸开向上竖起,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谢琛:这青天白日的,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恶鬼?
裴青寂从这走路姿势看出了来人是谁:“婠婠”?
凌婠灰头土脸的扑到裴青寂的面前:“裴青寂,对不住,我的丹炉炸了,把你的藏书阁都给烧了。”
裴青寂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手帕,柔声说道:“过来。”
凌婠乖巧地过来,蹲坐在裴青寂的面前。
裴青寂用帕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擦脸,将她眼皮上面、鼻子里面的灰土细细地擦干净。
又将帕子翻过来,仔细地擦着她的耳朵和脖颈。
谢琛眼见着一块黑炭,在二爷的手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团白瓷娃娃,露出了夫人那好看的眉眼和五官。
谢琛心中不禁感叹,若是日后二爷有了孩子,一定能将孩子养的很好。
裴青寂:“这些灰土不擦干净,你吃进去可是要生病的。好了,你快回去洗一洗,藏书阁什么的不必担心,正好我也想要翻修了,里面的孤本早就被搬出来了。”
凌婠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的手搭在裴青寂的手上,另一只手掐指一算,她知道裴青寂并没有提前将这些珍贵的书籍给搬运出来,他这么说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凌婠抬眼看着裴青寂:二爷这是怕我愧疚,看来以后炼丹还是要去道观去练,以后也要对二爷再好一些。
……
宣王府,玉婉清正在和宣王下棋。
下了三盘之后,宣王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你这棋艺倒是不错,只是还略差了一些,等本王得空了,好好教一教你该怎么下棋。”
玉婉清盈盈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阿香和玉婉清送着宣王离开院子之后,阿香不解地问:“姑娘,方才那盘棋局,明明姑娘是可以赢的,为何要输?”
阿香自小在玉婉清的身边服侍,时常看她下棋,知道她下棋的路数也就看得出来,方才她是能赢的。
不仅仅是方才,宣王和她下了三盘棋,三次她都是可以赢的。
玉婉清在玉府的时候,因为玉夫人的缘故,有很多空闲时间。
玉夫人不让她出门去交际,很多宴请她都不能参与,反倒是有时间精进棋艺,她将市面上能看的关于下棋的书籍都看了几遍,时常拉着阿香陪着她一同下棋。
主仆二人的下棋技艺都是不错。
玉婉清说:“输赢要看和你一起下棋的人是谁。”
“和王爷下棋,不能赢,如果和王爷下棋的时候,你轻易就赢了,像是王爷这样尊贵的大权在握的,事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会觉得没有了面子。”
“若是王爷在我们这儿丢了面子,日后他还会来吗?”
“更不能输的太过明显,要棋差一招,他才会觉得尽兴,又不会失了面子。”
阿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是直接输了,王爷会觉得无聊没趣,不尽兴,以后就不愿意和下棋。”
玉婉清点点头,和阿香回了屋子之后,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收回去:“对啊,所以要棋差一招,如此,王爷每每想要下棋找人对弈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我了。”
阿香钦佩地看着玉婉清,觉得自家小姐是越来越聪明了。
玉婉清坐在窗边,想着上次凌婠过来探查府邸:“恩人为何会觉得王府可能有邪祟呢?”
阿香想了想:“许是最近京城中不太平?”
“恩人,既然来了咱们宣王府,想来也肯定是想要去其他的府邸看一看的,我们要想想法子,帮恩人探探路才行。”
阿香压低了声音:“姑娘打算怎么做?”
玉婉清说:“我听说春闱之前都会有文墨宴,要想法子去参加这文墨宴,到时候,不少达官贵人和新进的准备科考的学子们都会去参加这文墨宴。”
“我们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
晌午,玉婉清正在吃饭,院子门口响起脚步声,阿香出去看。
只见是宣王的贴身侍卫郭锐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郭锐将食盒递给阿香:“这是王爷让小的给玉侍妾送过来的。”
阿香心中一喜:“多谢郭大人!”
阿香快步回房,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又从匣子里摸出几块银瓜子,出来之后笑着递给郭锐:“郭大人,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像是宣王身边的人来传话、送东西,总要有所表示,上回阿香是送了糕点,最近账房给拨了银子,玉婉清就和她一起准备了这些银瓜子,用来打赏这些人。
郭锐看了一眼银瓜子,抬手推了一下,想来玉侍妾刚来府上不久,还没有攒下多少银钱,他说:“阿香姑娘不必客气,这银瓜子金瓜子我那里有许多。”
阿香神色一滞,以为他是瞧不上这银瓜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和玉婉清的银钱有限,如今还没有金瓜子,自然就没办法给他金瓜子。
郭锐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阿香姑娘愿意,上次你做的那糕点还挺好吃的……”
阿香想起来了,上次她做的糕点只剩下三块,就都给郭锐拿着了,没想到他喜欢吃自己做的糕点。
阿香心中高兴,她本就喜欢做美食,被人认可更是欢心:“我中午新做了金丝蜜枣糕、墨玉芝麻卷,郭大人您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拿!”
很快,阿香拎着一个食盒出来,将食盒递给了郭锐。
郭锐笑着谢道:“多谢。”
玉婉清在屋子里听着她和郭锐的对话,想着郭锐是个实在人,她好奇宣王给她送来了什么东西,她将他送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玉碟子,上面放着两团圆滚滚的团子。
糖蒸酥酪?
玉婉清想起这是她和宣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茶馆吃的东西。
他竟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