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寂笑着摇头,将这图塞到了桌角。
……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裴府各处渐渐地都熄灭了灯。
裴青寂已经就寝,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起身拉开床帐,点亮了床边的烛灯,看了看对面的院子,他问守在外面的谢琛:“谢琛,夫人还没有回来吗?”
自打他回来,凌婠的院子里就是黑漆漆的一片,直到他都已经睡下了,凌婠的院子里还是没有光亮起。
她出去一天了都没有回来,难道还在道观里?会不会是被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谢琛说:“二爷,夫人还没回,连翘和茜草也没回来。”
裴青寂蹙了蹙眉心:“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呢?”
谢琛说:“二爷放心,夫人身边有暗卫岑风他们在暗处跟着护着,不会遇到危险的!”
裴青寂的心里却是一沉,若遇到的是人是刺客还好说,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都是从小练武忠心耿耿,训练有素的,保管让那些刺客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岑风,不光会舞刀弄枪,还会用毒,保护凌婠他是放心的。
可若遇到的不是人,而是怨灵恶灵呢?
他的那些手下可没有修炼过,更不懂什么道教的咒语,真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邪祟,无计可施。
而凌婠的身体本就时而强壮时而虚弱,自己不在她身边,碰上恶鬼了,她能应付的了吗?
裴青寂让谢琛推着轮椅进来,他看了一眼轮椅,若是坐轮椅过去还是太慢了,还是骑马来的快些。
他快速穿好衣裳吩咐道:“谢琛,备马!”
谢琛抬脚就要往外走,忽而疑惑道:“二爷,咱们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裴青寂也不知道凌婠在哪儿,但总比在府上坐以待毙地干着急强:“先出府再说!”
出了府,裴青寂带着谢琛朝着道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
山林里,连翘和茜草还在念着保命的口诀。
凌婠手里拿着三清铃,正在和对面的恶鬼做斗争。
凌婠一边挥舞着三清铃一边念着口诀:“振动法铃,神鬼咸钦。死鬼,还不束手就擒!”
对面的恶鬼刚开始还被她手中的三清铃震的头疼,可渐渐地它就感觉到对方的法力明显是减弱了不少,它呲牙咧嘴,仿佛在嘲笑她这个法力不够的,竟然还妄想法灭了它?!
死鬼:“想灭了老子,再修炼个几百年吧!”
凌婠上辈子修炼的十分刻苦,众多符咒烂熟于心,法力也较为高强,可这天外有天,人外有鬼,总有人总有鬼比她强。
而且,她白天才灭了一个厉鬼,已经消耗了不少精气。
恶鬼狰狞地笑着:“受死吧,小道姑你模样还不错,虽然不怎么合我的眼缘,但总比我孤零零的在地下孤独寂寞的好,不如,你来和我配阴婚吧!”
恶鬼强大的力道朝着凌婠扑面而来,她的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那力量越来越大,掐的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连翘和茜草想要过来帮忙,却是无从下手,被恶鬼一巴掌扇到了一旁倒在地上吐出两口血来。
连翘堪堪护住手里的点燃了火光的树枝,塞到茜草的手里:“你保护住这火苗,有了火,多少能削弱一些恶鬼的法力,我去叫人!”
这附近只有这一间道观,可隔壁山头的山脚下有一个寺庙,连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病急乱投医,拼命往寺庙的那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救命啊!有没有道长高僧?救命啊!”
茜草顾不得口中发腥的鲜血,她扒拉着地上的石头围成一个圈,用手里的火点燃这圈内的草,顿时,火光大了起来。
那恶鬼明显身形一晃,低头怒瞪着茜草:“你这小贱人,用火坏我好事?!那我就把你们全都收了,一个给我做妻,一个给我做妾!”
凌婠挣扎着举起手中的三清铃,挣扎着念咒:“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就当凌婠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还十分愧疚的要搭上茜草的命的时候,忽而,凌婠感觉自己的法力渐渐地强了起来!
对面那恶鬼正使出浑身解数对付凌婠,忽而瞧见凌婠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眉眼俊朗,身形颀长。
恶鬼看的眼睛都直了:“怎么还会有如此雌雄难辨的美男子?这阴婚老子不配了,老子要这个男人!”
那恶鬼狞笑着朝着裴青寂就扑了过去,凌婠一个跨步握住裴青寂的手,他身上的功德让凌婠的身上充满了力量。
凌婠迅速举起三清铃对着那恶鬼怒道:“五天魔鬼,亡身灭形……灭!”
“啊!你竟敢灭了老子……”
眼前的恶鬼像是被火焚身了一般,痛苦地哀嚎着,他怒骂着的声音越来越小,化成一股烟飘走了……
凌婠浑身无力,虚弱地倒在了裴青寂的怀里。
……
回了裴府,裴青寂抱着凌婠躺在了床上,他想要去书房睡,手却是被凌婠紧紧地握着。
她的身子冰凉,只有握着他的手是热乎的,裴青寂想了想,合衣躺在了她的身旁,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力量。
耳边传来凌婠均匀的呼吸,他转头去看,只见她鼻梁挺翘,嘴巴红润,还有那浓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
不由地,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手僵在了空中,又收了回来。
裴青寂自认为不是重色重欲之人,只是看着凌婠,又想起了那晚二人的抵死缠绵,想起那晚的疯狂,裴青寂都觉得不真实。
实在荒唐,却又实在美妙,让人难以忘怀。
凌婠喃喃自语地说着梦话。
裴青寂忽而就想起了徐屏之说的话,他也想要问问她,他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你的什么?”
他等着凌婠回答他二爷、夫君、相公……
却是听她说道:“你是我的……充电宝。”
说罢,凌婠咂吧咂吧嘴,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了裴青寂的身上,将他紧紧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