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棠回头,直直地对上林婉若的视线。
“如果努力不重要,那你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努力只为拿到一个名额?”
“你说我们之间有天大的鸿沟,那你为什么还与我待在同一个公司?你花了六千万才能从我手里抢走名额,要说有鸿沟,也是你在追赶我。”
林婉若脸色瞬间变了,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僵住。
她确实为了这个名额做了许多努力。
准确的说,是她为了能成为知名设计师,而做了许多努力。
很早之前她想进自己家的公司工作,虽然林家的公司只是个小公司,但怎么都比在简创辛辛苦苦朝九晚五来得好。
但她还有两个哥哥,父母说女孩子进公司做不出什么成绩,家里的事业交给哥哥们就好。
现在林家的产业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就算她哥在外花天酒地,吊儿郎当天天捅娄子,在父母眼里,哥哥依旧比她厉害。
她好好地来简创做珠宝设计师,还被家里说成不务正业。
这次拿出六千万,几乎将她自己的小金库掏空了。
她极力想在家人面前证明自己,做出一点成绩让父母知道她不比那两个哥哥差。
到时候要是能在设计大赛上拿到名次,哪怕只是十几名二十几名,她也能在家人面前扬眉吐气。
就算花钱买来的又能怎么样,没人关心过程,大家关心的只有结果……
但乔以棠刚才的话却像戳中了她的软肋,她突然觉得她这么努力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见她发愣,乔以棠起身逼近她:“你用不正当的手段拿到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聪明的话就应该自己偷着乐,而你现在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愚蠢。”
乔以棠把她放在桌上的咖啡杯递到她手中:“对了,决赛是现场出题现场画稿,钱不一定是万能的。”
林婉若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慢慢捏起了拳头。
她本想在乔以棠面前炫耀一番,却没想到又被乔以棠将了一军。
周围许多人都在悄悄看热闹,她更是觉得没面子。
她咬着后槽牙从乔以棠手里把咖啡杯接过来,想赶紧溜走。
但目光却落到了乔以棠手上的戒指上。
“你结婚了?”
林婉若把咖啡杯倒了个手,另一只手去捏乔以棠的手腕。
“你刚和贺景川退婚,才几天就结婚了?这戒指是假的吧?”
乔以棠把手抽回来:“管好你自己,你管我做什么?”
林婉若刚刚低落的心情转眼雀跃起来。
她见乔以棠不想多言,忽然明白什么。
“对了,今天好像是贺景川结婚的日子,你是不是伤心过度,才故意找了个戒指戴?”
她前几天没在乔以棠手上看见这枚戒指,这几天乔以棠按时上班也没空和人结婚,所以这戒指大概是她为了找面子才戴的。
林婉若故意扯着嗓子喊:“大家快来看,乔以棠没结婚无名指上还戴了个戒指,真是笑死人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朝这边张望,一道道探究的视线扫过来,让乔以棠更为烦躁。
她干脆举起右手,让大家仔细看清楚。
“没错,我结婚了,结了婚戴戒指不应该吗?”她又看向林婉若:“我才戴上你就发现了,看来你天天盯着我看,连我手上多了个戒指都能瞧见,难道你暗恋我?”
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一阵低笑。
林婉若气得黑了脸:“胡说八道,你还要不要脸!”
但她气恼之余,更多的是惊讶。
“难道你真结婚了?竟然比贺景川结婚还早,你和谁结的婚?”
乔以棠:“我和谁结婚,有必要和你汇报?”
林婉若眯起眼睛:“你这样藏着掖着,恐怕结婚对象不是什么好人,婚礼也没举办,不会是随便找了个什么穷酸男人嫁了吧?”
她鄙夷地打量乔以棠几眼:“你这戒指也不像什么值钱货,从哪个地摊上买的?”
她见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伸着脖子吃瓜,便故意捂着嘴角轻笑:“看来是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找了个老男人呢!”
办公室里又响起一阵哄笑。
在一片笑声中,从电梯间那边传来一道嗓音更高的笑声。
那嗓音里好像带着一点自嘲和戏谑。
众人立刻扭头朝那边看去,只见两个男人正从电梯间的方向走来。
有眼尖的老员工认出其中一位是简创那位几年来不了公司一趟的真正大老板。
他落后前面的男人一步,故意把对方让在前面,可见另一位身份之高。
谢承砚大步走来,一身黑色西装,身高腿长,笔挺矜贵,英俊卓然。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引去,刚才还乱糟糟的办公室霎时安静得一丝声响都没有。
罗文山紧紧跟在谢承砚身后,搞不清这位爷想干什么。
今天谢承砚有空,说要来简创转转,罗文山赶紧把所有事情都推掉,陪着他来简创。
他们刚才就到了,但刚下电梯听见办公室里吵吵嚷嚷,谢承砚停了下来。
罗文山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谢承砚是什么意思。
他听来听去只是几个员工在打嘴仗,也不知谢承砚为什么认真地听了那么久。
罗文山在心里默默祈祷简创的员工可别在谢承砚面前惹事,他好不容易才用简创换来那个项目,可千万不能丢了。
好在谢承砚听了半天,没说出什么让罗文山害怕的话,只是脸色看着有点不好。
等了半天,谢承砚终于要往里进,罗文山赶紧跟上去。
简创靠近电梯的是一间超大办公室,几乎所有员工都集中在这里。
罗文山清清嗓子拍手:“都停一下!把里面小办公室的人也都叫出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简创新的老板,谢承砚谢总。”
谢承砚没应他的话,而是侧头问他:“罗总,我老吗?”
罗文山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送命题。
“……谢总青年才俊,怎么会老?我比您大好几岁,您这个年纪要是老,那我又是什么?”
谢承砚点点头:“我也觉得我不老,可刚刚有人说我是老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