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鹏吩咐让人好好看着谢宁,自己便想着去找个美人消遣去了。
天已黑了,内城门已经关了。
谢宁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很干净,还有淡淡的熏香。
谢婵和宁榕在山上找到天黑也没找到人,谢逸和云昭也带人赶了过来。
谢逸听到谢宁出了事,立马吩咐随行小厮:“去府里跟老夫人,夫人说,妹妹跟我去城外收账了,过几日便回。”
他一路心急火燎的,跟云昭飞奔而来,上上都几步台阶一跨。
大冬天里,谢逸和云昭穿着单薄还满头大汗,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爬山累的。
谢逸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宁不是跟你们在喝茶?”
他因为生意上的事,先送祖母和母亲回去,想着四个女孩在一起又是寺庙里,就放心的离去了。
谁知竟然出了这种事,上次坠崖他没跟着就很后怕,这次又出了事,要是阿宁真出了事,大哥回来他怎么交代。
宁榕急的眼泪啪啪掉:“我们正要下山,遇到几个蒙面人,然后我们就和阿宁分散了,阿宁就出事了,这寺庙这么大,今日寺庙香客少,没人知道阿宁下落。”
云昭:“阿宁当时是一个人吗?丫鬟呢?”
春花、秋月站在一旁:“奴婢们当时在收拾东西,小姐跟二小姐表小姐先下山的!”
宁榕:“阿宁当时跟谢娟在一起。”
谢逸:“谢娟呢?”
谢婵:“二姐姐,她受了惊吓,等在马车里。”
云昭:“你们今晚先住在庙里,我和阿逸带人去找。”
谢逸:“先问问谢娟,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谢娟被人搀扶着上了山。
谢逸盯着她问道:“当时阿宁跟你在一起,那些人是冲着阿宁去的,还是认错了人?”
谢娟将自己听到的又复述了一遍。
云昭和谢逸对视一眼,两人离开。
云昭:“看来这些人是冲着阿宁来的。”
谢逸:“如果没猜错是四海赌坊的人,就是那天那个被你打断的那个人。”
云昭:“四海赌坊的东家明面上是秦鹏,实际上是朱梓贤的产业。上次从衙门出来我就让人查过,四海赌坊欺男霸女,逼良为娼,赚黑心钱,朱梓贤私底下还有个别院,专门从各地搜罗来各样的美女,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就送到各处妓院,听说万香楼也是他的产业。”
谢逸:“丞相府简直是蛇鼠一窝。”
两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人。
清晨,内城门开了,谢逸让人:“盯紧丞相府。”
直到下午,秦鹏打着哈欠,才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出别院向丞相府而去。
谢宁和衣躺着榻上闭眼假寐,昨晚自己竟然睡着了,醒来想想自己也是心大,怎么就睡着了。
秦鹏让人通禀了朱梓贤,一会儿朱梓贤昂首阔步而来,眼中的欢喜掩也掩不住,语气轻快的问道:“人呢?”
秦鹏上前一步得意地说道:“在别院。”
朱梓贤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干得好,走,去看看。你没伤害她吧!”
秦鹏鬼魅一笑:“表哥吩咐的妥善安置,小弟怎么敢。”
朱梓贤带着人前脚刚走,朱梓恩的随从就把消息告诉了朱梓恩,朱梓恩换了衣服,拿上那把小刀。带着人也悄悄跟着出去了。
一行人前后脚都到了别院,朱梓恩带人躲在暗处。
朱梓贤兴致勃勃的往谢宁所在房间而去。到了房间门口,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着手掌哈了口气,放在鼻尖闻闻。
这是他想了多年,想干又不干的事,这么多年,多少个日夜自己怎么也忘不了她的眼神和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她独有的少女气味,一直萦绕在自己鼻尖,自己的心头。今日终于他可以偿愿了。
谢宁看到门口的人影,警觉的坐起身,看着来人笑道:“朱大公子?”
朱梓贤心里莫名的火焰翻涌:“谢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看到谢宁被捆绑的手,冷声喝道:“来人,松绑!”
屋外的看守的人立马进来松绑,朱梓贤看着来人,五大三粗喝道:“滚出去。”生怕他弄疼了自己的宝贝似的,亲自轻手轻脚的给谢宁松绑,闻到那想了多年的少女氛香,整个人都飘了。
谢宁往后一躲,躲开他的碰触。
朱梓贤眼里流出哀伤:“你怕我?”
谢宁笑道:“朱公子说笑了,不知民女何时得罪了朱公子,朱公子把我绑到此处?”
朱梓贤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和提防,还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提防他嫌弃他。
朱梓贤姿态轻狂的往榻上一坐,满眼含笑的看着她:“听说你失忆了,看来是真的。你不记得小时候破庙中的事了。”
谢宁:“破庙?”
朱梓贤期期艾艾像个怨妇一样说起往事:“十年前,你为了救你的婢女,追着人贩子追到破庙,在庙里救了一个男孩,你忘啦?”
谢宁看着他,听他继续煽情,自己是没办法跟一条毒蛇共情的,无论他说的多么煽情。谢宁冷眼看着他。
朱梓贤自我感动中:“那个男孩就是我呀,阿宁!”
谢宁被他一声阿宁喊的心里毛骨悚然,自己是瞎了眼了救了他?
朱梓贤见谢宁不为所动,感觉很受伤,他想把她永远就藏在这儿,不,得着个更隐蔽的地方,这样她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这样想着,朱梓贤对谢宁客气的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带你出去。”
朱梓贤出去又吩咐人:“看好了。”
谢宁看这个房间,打开窗户,往下一看,二楼。跳下去也逃不掉。
朱梓贤吩咐人准备了马车,朱梓贤带着谢宁做一辆从后门出去的,还有一辆马车里坐着一个身形跟谢宁大致的少女由秦鹏带着从前门出去。
马车里朱梓贤心情无法言说。谢宁忽然开口:“朱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朱梓贤:“阿宁,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谢宁蓦地有些紧张这变态想要干嘛,表面风淡云轻的问道:“朱公子说笑了,我家中还有兄长、祖母和母亲。怎好跟朱公子……”
谢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朱梓贤眼里透出凄凉:“阿宁,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谢宁心中腹诽:我能说嗯吗?面上装着淡然:“何来嫌弃之说,只是我跟朱公子真的有救命之恩?”
朱梓贤认真道:“真的!”
谢宁:“真有救命之恩,那朱公子现在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朱公子应当知道女子的名节多么重要,你这样岂不是要置我于死地?”
朱梓贤:“所以我说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谢宁:“朱公子怕是天真了吧,那里有只有我俩的地方,怎么生存,自给自足还是……”
说着谢宁手从衣袖抽出对着他打了个响指,朱梓贤只觉鼻头一阵幽香,不一会儿脑袋便垂了下来。
谢宁从后面拿着铜壶一壶拍在车夫脑袋上,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小厮看到被丢下的车夫,正想出手,一把小刀将他的手定在车门上,谢宁趁机跳下马车,滚进路边的草丛里!
来人蒙着面,跳上马车一刀解决了小厮。
秦鹏的马车走出没多远就被谢逸和云昭截停,看来马车里并无谢宁,两人知道上当了。又赶紧往回追。
谢宁滚下马车,看着蒙面人,转身就跑。
蒙面人急急喊道:“谢姑娘……”
谢宁不敢停,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蒙面人一个起跳,跳到她前面。
谢宁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蒙面人扯下脸上的面巾。
谢宁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再看向马车的方向。
谢宁:“朱二公子想干什么?”
朱梓恩看着她的手还在滴血,向前一步:“你流血了。”
谢宁后退一步:“我没事,多谢关心。”
朱梓恩看着她提防的神情,眼里划过一丝难过,拿出小刀:“你不记得我了?”
谢宁朱家人都什么毛病,一个两个的都问她,不记得他了,她要记得他们吗?
朱梓恩用小刀割开自己的衣角,很自然的要给她包扎手。
谢宁躲开,自己拿着布条,自己包扎好顺便说了句:“谢谢!”
朱梓恩自嘲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宁:“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朱梓恩把小刀递给她,谢宁看着小刀,什么意思,让她自刎,这刀也太小了点吧,杀他,估计得费点力气,估计一刀捅不死,得捅好几刀。
朱梓恩看着她迷茫的神情,说道:“这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
谢宁:“我失忆了,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你这是还给我?”
朱梓恩拿回小刀:“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往回要。”
谢宁悻悻,那你递给我:“这刀但是精致就是小了些,不适合你。”
朱梓恩把刀收入怀中,示意她走在前面,谢宁刚一动,膝盖抽抽的痛:“嘶”
朱梓恩:“你受伤了?”
谢宁:“膝盖估计破了。疼。”
朱梓恩蹲下:“我背你”
谢宁:“不用,我可以走慢点。”
朱梓恩也不勉强,又站起身,记得小时候她是肯定不会自己走的,小时候她只是破了一点皮,硬是让他背了五里路。
想到那时候朱梓恩眼底浮现笑意,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笑了。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谢宁走在前面,朱梓恩远远跟着,小路上悄无声息,远远传来马蹄声,谢宁向身后看去,朱梓恩看着她。
谢明转过头来人越来越近,是她哥哥们。
谢逸远远看着谢宁狼狈的站在小路上,急急勒住缰绳,一跃跳下马关切的问道:“阿宁,你没事吧。”
谢宁笑道:“没事!”
云昭:“怎么你一个人?朱梓贤呢?”
谢宁回头看向身后哪里还有人。
谢宁说道:“被我毒晕了。”
云昭:“人在哪儿,我要杀了他,敢让人掳你!”
谢宁拉住他:“表哥,我没事,掳我的人不是他,是秦鹏!”
谢逸:“秦鹏,给他跑了,下次遇到我一定杀了他,敢掳走我妹妹!”
谢逸扶着妹妹,上了马,两人骑马回了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