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松看着韩小凤跑开的背影,心中满是失落。
雨水像细密的珠帘,遮挡住他的视线,那原本心中充满希望的地方,也仿佛被这雨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知道,韩小凤的离去并非因为她不爱他,而是因为她害怕,害怕流言蜚语如尖刺般侵蚀,害怕村里人像审视怪物一样的指指点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潮湿且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涌入鼻腔,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冰冷的雨水划过脸颊,触感像冰冷的刀刃。
母亲的病还没有好,小妹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倒下,也不能放弃。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也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堵住那些流言蜚语的嘴。
想到这里,骆志松转身走向屋内,取下墙上那杆陪伴他多年的猎枪。
当手指触碰到猎枪时,他能感受到枪身那熟悉的、有些粗糙的质感,这杆猎枪是他重生前在部队的伙伴,也是他如今在这个时代赖以生存的工具。
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膛,金属与金属轻微碰撞发出的细微“咔咔”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子弹,子弹在手中有着沉甸甸的重量,他将它们仔细地装进弹夹里。
做完这一切,他扛起猎枪,枪身的重量压在肩上,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雨还在下,打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山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的泥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冰冷的雨水像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行,浸湿了他的衣衫,也浸湿了他的鞋子,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让他感到十分难受,但他丝毫不在意,他只想尽快找到猎物,用猎物换钱,给母亲继续治病,也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让韩小凤看到他的价值,看到他的真心。
山里的猎物并不多,尤其是下过雨之后,很多动物都躲了起来。
骆志松沿着山路走了很久,周围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却一无所获。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完全湿透,紧紧地裹在身上,鞋子也沾满了泥巴,沉甸甸的,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沙沙……”灌木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就像有人在轻轻抖动纸张。
骆志松立刻警觉起来,他放慢脚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变得极小,握紧手中的猎枪,手指紧紧扣住枪身,能感受到枪身传来的冰冷触感,目光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骆志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缓缓地拨开眼前的枝叶,枝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一头体型壮硕的野猪映入眼帘。
这头野猪獠牙外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毛发粗硬得像钢针,正低头拱着泥土,发出哼哼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沉闷的低吼声。
骆志松眼神一凛,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进入状态。
他稳住身形,猎枪稳稳地抵在肩上,冰冷的枪身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更加冷静。
他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野猪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能看到野猪身上粗糙的皮肤纹理。
他调整着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有节奏,将准心对准野猪的头部。
“砰!”一声枪响划破雨幕,那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
子弹呼啸而出,他似乎能听到子弹破风的“嗖嗖”声,精准地击中了野猪的眉心。
野猪哼都没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泥水,泥水飞溅的声音传入耳中。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那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以及雨后泥土的腥味,那是一种带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
骆志松放下猎枪,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能感受到自己脸部肌肉的微微牵动。
他大步走上前,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看着地上躺着的野猪,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
这不仅是他能力的证明,也是他改善家人生活的希望。
他费力地将野猪扛到肩上,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感到无比踏实,肩膀被压得有些疼痛,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压力感。
他加快脚步,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雨停了,天空露出一丝光亮,仿佛预示着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阳光洒在身上,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回到村口,他扛着野猪走过,引来村民惊呼,那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大家纷纷驻足观看,脸上写满了惊叹。
他无视周围的目光,只想尽快把野猪卖掉,然后去见韩小凤,解释清楚一切。
然而,当他走到村头朱裁缝的屋子外时,却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罗后生。
他刻意放轻脚步,鞋底与地面的轻微摩擦声几乎听不到,贴近墙边。
“小凤,你可别被他骗了!我看他整天往山里跑,肯定不是打猎,说不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罗后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险,像一条冰冷的蛇在吐着信子,“过去他从没打得猎物,现在就打了这么大的野猪,谁信啊?说不定是捡来的!”
“是啊,小凤,后生说得有道理。他一个外来户,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朱裁缝也跟着附和,语气中带着八卦的兴奋,就像一只发现了新鲜事物的麻雀,“我看啊,他就是想用这些东西来骗取你的好感!”
骆志松听得火冒三丈,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能感受到指甲刺破皮肤的疼痛。
他能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团怒火在燃烧,那怒火像是要把他的胸腔都烧穿。
他想要冲进去,把那些污蔑他的话都驳回去,他想要告诉韩小凤,他的真心。
他刚要迈步,就听到里面韩小凤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骆志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失望涌上心头,他一步跨到门口,就要推门而入,却又听见罗后生得意的笑声响起:“当然是真的!小凤,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骆志松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躯如同战神降临,门外的光线被他完全挡住,屋内瞬间暗了下来,他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审判者,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他身上还带着雨水和泥巴的痕迹,猎枪在肩上斜挎着,那只刚猎杀野猪的手还隐隐有着硝烟的味道,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能听到屋内的人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产生的一阵慌乱的呼吸声。
屋内,罗后生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没想到骆志松会突然出现,脸上的笑容僵硬住,有些尴尬。
朱裁缝也愣住了,手里拿着的针线也停了下来,原本八卦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韩小凤坐在凳子上,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向门口。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骆志松时,她别过头去,不去看骆志松,像是躲避着什么。
骆志松的心像被一把钝刀狠狠地割了一下,疼痛感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能感受到心脏传来的一阵刺痛。
他扛着野猪,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的肩膀生疼,可此刻他觉得最痛的地方,是他的心。
他看着韩小凤,她眼中的失望就像一把把刀子,刺得他体无完肤,他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那一丝不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立刻和罗后生争吵,因为他知道争吵是无意义的。
罗后生就是想看到他失控,从而更加坐实他的“恶行”。
他越是冷静,罗后生才会越意外,越不安。
罗后生看着骆志松,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计划脱离了他的掌控。
骆志松放下肩上的野猪,砰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响亮,惊得屋内几人都抖了一下。
野猪硕大的身躯,带着血腥气,那浓重的血腥气冲进鼻腔,让屋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他无视罗后生和朱裁缝,只是看着韩小凤。
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要告诉韩小凤,那些都不是真的,他打猎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是为了能配得上她。
可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韩小凤始终没有看他,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她缓缓站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与骆志松擦肩而过。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入骆志松的鼻尖,那是属于韩小凤的味道,那是一种如同花朵般的清新香气。
骆志松看着韩小凤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让误会继续加深。
他要让韩小凤看到他的真心,也绝不能让罗后生这样的宵小得逞。
他抬头看向罗后生,目光如刀,罗后生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敢与他对视。
骆志松没有说话,他转身扛起野猪,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骆志松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猎枪,手指在枪身上缓缓移动,感受着枪身的纹路。
他眼神坚定,他喃喃自语道:“明天,我要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