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果然厉害,几句之内竟让自己被下了套。见着眼前那与从前一模一样的面庞,玉隐既恨又畏惧。可是她转念一想,如今的自己已然不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从女字的甄氏庶女,她可是背靠钮祜禄氏这样的镶黄旗大家族。
玉隐啊,你怕啥。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玉隐安慰着自己。
只见她面色平静如水,宛如春日里静谧的湖面,再也找不到方才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戾气。她的眉梢微微舒展着,不再紧蹙成一团;眼眸清澈而明亮,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露出一种淡定与安宁。原本紧绷的嘴角此刻也缓缓放松下来,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感。
“妹妹这可真是说笑了呀!没有任何根据就这般随随便便地给本宫的侍女定下罪名,这要是传扬到其他人的耳中去,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呢?莫非妹妹平日里就是如此暴躁凌厉,喜欢信口雌黄、肆意诽谤他人吗?甚至还胆敢以下犯上,全然不顾及本宫身为妃嫔的身份和地位!”玉隐柳眉倒竖,美目圆睁,一脸怒容地说道。她挺直了身子,将自己作为妃子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毫不客气地以高位来压制对方。
只见玉隐面色冷峻,声音犹如寒铁般严厉,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已是一片铁青之色,让人望而生畏。一旁的静娴见状,心中不禁一紧,深知此时若再不低头认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眉眼之间尽是讨好之意,仿佛面前的玉隐并非是让她畏惧之人,而是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亲切。
静娴轻声说道:“妹妹我真的知错啦,实在不该和姐姐您这般打趣呢!其实啊,我本意只是想跟姐姐您更亲近一些罢了,哪曾料到姐姐您竟是如此不苟言笑之人呀。”说这话时,她还微微低下头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希望以此能博得玉隐的一丝同情和谅解。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地站在静娴身旁的元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那娇俏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很显然,对于自家小姐如此伶俐的口才,元诺心中早就有数了。
而另一边,锦儿则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盯着静娴。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柔端庄的女子竟然会这般毫不留情地欺负自己敬爱的主子!此刻的锦儿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场合,恐怕她早已冲上前去与静娴理论一番了。
“妹妹所言极是呀!本宫向来都是这般不苟言笑的模样呢。毕竟这后宫之中,妃嫔们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尊卑有序乃是铁律。倘若本宫也像妹妹那般整日里与众人玩笑嬉闹,岂不是乱了规矩、失了体统?身为一宫之主,自当以身作则,谨守礼仪规范,方能维护宫廷的威严和秩序啊。如此一来,众人才会对本宫心怀敬畏,不敢轻易越矩行事。所以啊,妹妹莫要见怪,本宫并非有意冷落了你,实在是身负重任,不得不时刻保持庄重之态呀。”
孟静娴不笑了,严肃着脸。玉隐的话,严丝合缝,没有漏洞。
锦儿站在一旁,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喜悦而明亮起来。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闪烁着兴奋和欢乐的光芒,嘴角上扬得几乎快要碰到耳根子了。
与此同时,阿喜也同样面带微笑,那笑容虽然没有锦儿那般张扬,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处流露出丝丝笑意,替自己的玉主子感到高兴,大获全胜。
玉隐微微眯起双眸,慵懒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慢悠悠地伸展着双臂,仿佛刚刚从一场甜美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一般。她那纤细的腰肢轻轻扭动着,带动着全身的肌肉都舒展开来,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玉隐嘴角微扬,对着娴嫔说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别站在那儿啦,快进来屋里坐坐吧。”然而,谁也不知道此刻看似悠闲的她,心中却正燃烧着一团怒火。因为就在不久之后,她将要亲手去对付那些令人生厌的贱人们!想到这里,玉隐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准备好待会儿大显身手,将那些可恶之人彻底撕成碎片!
静娴哆嗦了一下,大抵知道玉隐要整她吧。
“玉妃娘娘,臣妾今日前来匆忙,一会儿还要拜见皇后娘娘。就不去娘娘寝殿里小坐了,还望娘娘见谅。”
孟静娴搬出了皇后,确实可以躲的了一时。只是这来日方长,自己也没必要此时就与这入宫的新妇闹的沸沸扬扬。“既是匆忙,便随了妹妹去吧。不过,既然来拜见本宫了,自然不得空手离开。锦儿,去拿本宫的羊脂玉对镯。”
“臣妾多谢玉妃娘娘。”
孟静娴前脚刚离开永寿宫,满宫便传的沸沸扬扬,先有娴妃大闹永寿宫的故事、后还有玉妃贤良大度不计前嫌赏赐玉镯的故事。满宫的宫女太监百忙之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聊八卦,以此平慰宫里的辛劳。
静娴刚到皇后那里,便被皇后一顿数落。
皇后倚在红木桌旁,一只手拄着头,很是烦闷的样子。
“娴嫔,你初来乍到,也是心性不够沉稳。那玉隐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怎的敢擅自挑衅她?这回可好,满宫里都在传你的闲话。人人都赞许她大度,蛐蛐你刁钻任性。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恐怕你以后晋位分可就难了。”
静娴望着元诺手里的那装着对儿玉镯的锦盒,恨不得当场摔碎。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承认,自己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