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可以重生且带着全部记忆,就表示可能会有其他人带着记忆。”甄嬛的眼神里存着一些疑虑。
其实长姐的这些话并非自己没有想过,只不过她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今重新考量才发现,若是此生想顺畅无忧,宫斗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看得出长姐的言外之意,玉隐低声问道,“长姐认为那个敌人是谁?”
眼前的玉隐早已不是从前大字不识几个的浣碧,自然不能用从前看丫鬟的眼光看她,自然是要高看一眼。
甄嬛微微皱眉,抬眼看着玉隐,问着,“玉隐,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这回你可以是以钮祜禄氏嫡女的身份进宫?为何此番孟静娴会进宫?”
玉隐的瞳孔微微震动,她想过,但也只以为不过是巧合而已,如今细思极恐,不知这盘棋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那长姐以为何?”
甄嬛摇摇头,“你我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为好,看的出来那人必定是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既然如此,这般僵持的局面就继续下去好了。你若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就让你的信鸽夜半悄悄给我传送过来。”
玉隐点点头。
长姐先行离去了,一旁的槿汐与流朱跟着,玉隐恋恋不舍,毕竟她已经与长姐好久都没有叙旧了。今日别离,日后还要装作仇敌。她默默看着长姐的背影。
阿喜从不远处呼哧呼哧跑过来,高大魁梧的他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气息平稳便开口着急说着,“娘娘,不好了,曹贵人的温宜公主出事了,皇上此刻正找您的。”
“找本宫做什么。”玉隐很是硬气,又不是她做的。
“因为曹贵人说是娘娘您手底下的锦儿做的这件事情,如今正要指证您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呢。”
“锦儿?”玉隐瞪大了眼睛,锦儿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
“主儿,您还是赶紧去皇上吧,要是完了恐怕您的位份就不保了。”阿喜很是着急,他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主子,杀伐果断绝不手软。
“走。”玉隐招呼着锦儿。
一路上,她盘问着锦儿。
“主儿,这件事情奴婢绝不知情。”锦儿一脸的委屈。
“本宫相信你,”玉隐言之凿凿,毕竟跟着自己也有一年有余了,且锦儿早已被太后所弃,根本不可能是太后的人,没有背叛自己的道理。“走,随本宫去皇上皇后那里辩一辩,让她们看看孰是孰非,看看本宫如何把黑的说成白的。”
“好!”锦儿信誓旦旦点着头。
大殿内,一众妃嫔截至。
曹贵人抱着手里奄奄一息的温宜公主哭着,一旁的皇后添油加醋说一定要重罚下毒之人。皇上怒气冲冲,鼻孔冲天,恨不得当下就斩了那下毒之人。旁边跪着十几位太医,看着太医院张院判的神情,想必温宜公主此刻已安然无事。
御膳房负责提供木薯粉的小宫女小糯被押过来审问。
玉隐瞥了一眼那小宫女,裤脚鞋边尽是淤泥,衣服破旧。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很是可怜。回想上一世从长姐的嘴里知道,那御膳房的小宫女最后背锅含冤而死。可想而知这一次也是如此吧。
她直愣愣看着那宫女,未说话。
“玉隐,你还不跪下。”皇后径直发话,很是威严。
“本宫没错,为何要跪!”玉隐丝毫不惯着皇后,好歹也是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妃位,况且在礼貌参拜皇后之后,无错不必跪。
“皇上,您看这玉妃,愈来愈嚣张跋扈。”皇后竟到皇上面前哭诉起来,好似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玉隐恭敬走到皇上面前,下跪,叩拜。礼毕之后,才抬头请问道,“皇上,臣妾并非不知礼数之人,只不过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罪名臣妾实在是冤枉。虽说臣妾膝下无子,可臣妾有德有才有家室有权贵,真没必要去害一个区区贵人的女儿,真是无用。倒是这下毒之人脑子不够灵光,偷鸡不成蚀把米。”玉隐连连感慨。
皇上一听,两眼一眯,哈哈大笑起来。“爱妃,起来说话。”
“谢皇上。”玉隐自顾自站起来,接着说道,“皇上,您想啊,曹贵人的孩子只是个公主,于臣妾而言毫无威胁。臣妾没有必要为了害一个妨碍不到自己地位的人,白白葬送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且臣妾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的贴身宫女锦儿去拿木薯粉,让温宜公主生病,因为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好!”皇上连连拍手,“爱妃说的很有道理。”
皇上的气全消了。他伸手让玉隐坐在自己的身边。一旁站着的皇后都只能愣愣嫉妒。
见此情形,皇后给了曹贵人一个眼神,曹贵人立刻心领神会大声哭喊着,手里暗自掐了一下温宜公主,让其哭的更厉害了。“皇上,温宜公主中毒的事情并非偶然,臣妾这个做母亲的看见孩子被害至此,心有不忍,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罪。”俨然是个泪人。
玉隐见曹贵人如此,心里一万个白眼,更不能上前手撕了这个贱人。到现在还在这里矫情,要不是这个曹贵人,当年华妃也不至于落得自戕的下场。
可让玉隐意外的是,皇上并没有理会曹贵人,而是对玉隐嘘寒问暖。“爱妃刚刚并未受到惊吓吧。”
“臣妾一切安好,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那便好。”皇上抬手示意曹贵人起来,“孩子被下毒,朕亦是痛心不已,只不过给孩子休息要紧,皇后,你陪同曹贵人一同带着温宜公主回寝殿休息。下毒之人,朕必诛之。曹贵人,放心便是。”
曹贵人只好点点头,抱着孩子下去了。
皇后见状也是哑口无言。
皇上对皇后的态度一般,随口打发几句便让其离开。
仅留下玉隐。
“今日之事,爱妃认为是谁下的毒?”
“皇上,下毒之人,臣妾一不敢污蔑,二不敢定罪。只是可怜今日跪在大殿那小宫女,年不过十四,还望皇上莫要冤枉无辜之人。”
玉隐也是冒着天子震怒的风险说出这话的,毕竟有时候为了维护皇家尊严,总是要找出个替罪羊。
皇上本是要开口说什么,却停住了。顿了顿,才缓缓道出,“爱妃确实心善,这点堪比纯元皇后。”
“皇上谬赞,臣妾哪能与纯元皇后相提并论,臣妾只能作为荧荧烛火去仰望纯元皇后的皓月明珠。纯元皇后是臣妾这辈子望尘莫及之人。”
“哈哈哈,赏!”龙颜大悦,“昨日伊犁将军进贡的蜜瓜不错,朕便赏你了。”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