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凡连忙说:“咱们先说好了。要测就测好一点的内容,比如爱情啊,事业啊,无关痛痒的就好。”
秦红替张钰说了:“爱情!就测爱情!”
张钰想起上次秦红测爱情的时候,就用了自己姓名里的一个字,结果蛮好的。她想了想,就写了自己的名字:“钰”。
左一凡看了看问:“测什么?”
“什么测什么?”张钰说,“不是说爱情吗?”
“那就测婚姻吧。”左一凡说。
秦红说:“对对对,你都是一个已婚妇女了,再提爱情不合适!弄得好像要红杏出墙似的。”
张钰却说:“你是歧视还是嫉妒啊?已婚妇女就不能有爱情?我偏要测爱情!气死你!”
“好好好!爱情爱情!”秦红对着左一凡说,“就测爱情!看她到底梅开几度。”
张钰正要反击,左一凡连忙说:“好好好!其实爱情和婚姻是一回事。钰字,是吧?”
左一凡开始思索起来。
张钰不再说话了,盯着左一凡,表情凝重,显得有点紧张。她对测字这玩意已深信不疑。
左一凡不再像往常那样故弄玄虚,思索片刻立即笑着说:
“恭喜!恭喜!好字啊!你们看!有‘金’ 有‘玉’ ,金玉良缘啊!”
张钰分明很开心,脸红了一片,嘴上却说:“别蒙我!”
左一凡一愣,问:“你不信?你和你老公关系不好?”
“不是!不是!”张钰连忙直摆手,说,“信!信!”
秦红也兴奋地说:“好一个金玉良缘!再来!再来!张钰,接着测!”
左一凡说:“算了吧!爱情只能测一次,多了就不灵了!”
“那就换个内容?”秦红又问张钰,“张钰,你说呢?”
张钰的心被刚才的“钰”字拨弄得激动不已。她也就顺从了秦红的意思,说:
“也行。测什么好呢?”
秦红说:“事业呗!”
赵晓娟却说:“一个女孩子测什么事业呀?”她问张钰:“你想当官啊?”
张钰直摇头,说:“不想,不想。”她过了一会说,“那就家庭吧!”
“好哇!”左一凡说,“那你写个字。”
张钰接受了上次“舜”字的教训,她想要写一个吉利一点的字。她思考了半天,嘴里念叨着:“吉利、顺利。吉利、顺利。”然后郑重其事地写了一个“顺”字。
左一凡接过来一看,说:
“怎么又是一个“顺”字?和上次那个“舜”字一个读音呀。你是不是和‘shun’字杠上了?”
左一凡笑了起来。
“‘顺’字不就是顺利吗?是不是这字不好”张钰疑疑惑惑的。“要么换一个?”
“换是不好换的,换了就不灵了。”左一凡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
说完他就出了办公室,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左一凡回来,张钰还没走,正瞪着“顺”字发愣。一见他就问:
“到底这字怎么样?你得说清楚。”
其他的人也帮着说:“老左!你不是在吊我们的胃口吧?”
赵晓娟冒出了一句:“德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左一凡被逼急了。说:“姑奶奶!祖宗!让我想想!”
他拿过纸头,琢磨了一会。看看张钰,又看看字。张钰被他弄得神经兮兮的。
左一凡似乎看出了什么名堂,面孔显得有些严峻。他想这次一定得实话实说。万一将来有什么事,自己也尽到了告知的义务。测字这种事,他以前一直以为就是一种游戏。照苏州话说,就是“白相白相”。现在他觉得这是一件挺严肃的事。这些玄幻的东西确实存在。
他想定之后,对张钰说:
“‘顺’字,一个‘川’字,一个‘页’字。‘川’是河流,或者表示地名。比如四川、银川之类。‘页’是人的颈子脖子的意思,性命攸关的地方。刚才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出顺利二字,带出个‘利’字。‘利’字是割‘禾’的‘刀’,是凶器。颈脖上架着一把刀,能‘顺利’吗?”
张钰听了脸色都变了。
“你也别紧张。”左一凡安慰她说,“我看这凶险是可以规避的。只要离开那个‘川’字就没事。一是尽量避免接触大江大河,二是不要到四川银川等带‘川’字的地方去。”
张钰把他的话牢牢地记在心上。她觉得他太神了!诸葛亮也不过如此。“顺”字不就是这么个解法吗?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文化人,这一点她是有数的。对于左一凡的析字她深信不疑。
回家后,她把今天的事和上一次的事,都和家里人说了。包括丈夫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和小姑子,凡是和家庭沾点边的,统统地告知了一遍。
因为有了上次“舜”字的事情摆在那里,家里人虽然有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这话放在心上,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春节到了,她丈夫的几个朋友说:
“今年就不要在苏州过年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也太没有意思了!咱们要换个活法,咱们旅游去!既尝了各地的风味小吃,又领略了祖国的大好山川。”
他们约好了张钰的老公一道去。大家自驾游,逍遥而自由。朔江而上,直奔四川。张钰老公跃跃欲试。
张钰一听,又是“江”又是“川”的,再加上上次家中遭贼,就是旅游期间发生的事。她千般推脱,万般阻拦,死活不让去。
老公发火了。说:
“你还是大学老师,怎么这样迷信?你说带‘江’字、带‘川’字的地方不好去,有河的地方不好去,苏州到处都是河,那干脆关门躲在家里,班也不上了!”
无论老公怎么发火,张钰都置之不理。闹到最后,张钰说:
“要去,你一个人去!反正我不去!我还怀着孕呢!万一出了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负责啊?”
张钰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这是二胎。怀第一胎的时候,费尽周折,前面流产了两次。一听这句话,她老公只好闭嘴,朔江之行也就流产了。
其他几个家庭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