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苏木带了一万士兵,全身轻装火铳兵,朝台谷镇而去。
乐阳城。
双丝容也正在安排战术,此次她势必要活捉苏木。成败在此一举,她不能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卡扎克,你带领三万拒鹿军,务必要活捉苏木。出发吧,随时注意敌军的动向,不能打草惊蛇。胜利回来后,你就是大翼长。”
“主宰大人放心,我可不像那塔尔一样愚蠢。”
宁中则和刘迎臣心里那叫一个急,消息明明已经传出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源州前线。
乌闻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次立了大功,会得到什么奖赏呢。
突然,一队士兵来到了他们的营房,百十人迅速被控制起来,绑了手脚。乌闻迷惑,难道自己暴露了,完了,中计了。
“乌将军。这次你们要立大功了。”严凉说道。
乌闻听了,一阵胆寒。这次彻底玩完了。
在苏木带兵离开后不久,叶伦带着三万部队也朝台谷镇而去,带走了军营里几乎所有的武器弹药。他不停的放出斥候,观察着乐阳城出兵的一举一动。他必须把握好精准的时辰,配合着计划,尽可能的消灭乐阳城的有生兵力。
经过两日的行军,苏木很快便接触到了那运送辎重的队伍。此时的辎重队伍,正在一处山坡上休息,吃吃喝喝,大量的辎重车就随意的停在大路上。
大路的两侧也有许多很多的土坡,坡上种植些许植被。苏木带着队伍,埋伏在一个土坳里,静静的等待着。不多时,有斥候来报,在苏木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随即苏木便指挥着大军突然从土坳中杀出。而那原本在山坡上休息的辎重队伍,见状直接投降了。苏木抢了那些辎重车,也不急着离开,打开辎重车上的箱子,赫然全是火器。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敌人的运输队,而是甲竹禄送来的辎重,领队的是那潘凤。两帮人汇合一处,开始在山坡上迅速布置起防御来,等着敌人上来。
果然,都还没布置好,敌人乌泱泱的冲了过来,苏木组织起火铳队开始防御,借着有利地形,和不少的火炮,手炮很快就压制住了敌人的冲锋。
而卡扎克也是感到奇怪,不是说敌人全部都是火铳队吗?现在怎么出现了火炮,还有那么多手炮啊。但不管如何,自己人数、速度上占优,一定要冲入敌人的阵中。
一次次的冲锋,都被压了下来,自己死伤不少,可是都还没真正冲到敌人面前,勉强靠着一些弓箭,给敌人造成了一些伤害。
眼见敌人的防御逐渐成型,卡扎克有些急了,自己已经伤亡有二三千人了。他带着队伍,再次进行冲锋,敌人的火铳就从自己身边射过,他甚至能听到弹珠划破空气的声音。战场上不停的传来士兵的惨叫。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冲上去了。终于,可以看见敌人的脸庞了。卡扎克爆发出怒吼:
“杀啊,一个不留,活捉苏木者,赏银万两,美女十名。”
而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个的手炮,手炮炸开,又是一片片士兵倒下。冲到敌人前面的士兵,不是被短铳打死,就是被长枪刺死。
这一次冲锋又被压了下来,卡扎克一万个不服,可是没办法,敌人火力太猛了。
退下来的卡扎克,暂时脱离了战场,开始修整,准备下一轮的冲锋。
正在这时,有斥候来报:
“大统领,后面发现源州军,正朝我们而来,有两三万人。大概两三个时辰就到这里了,我们要被包围了。”
“什么?怎么回事,敌人怎么来得那么快,这里才过半天。快点回去乐阳城请求支援。要主宰派大军过来,一起夹击,全歼这货敌人。”
很快,卡扎克也不再向苏木冲锋,开始就地筑起了简单的防御。
一天后,乐阳城便接到了台谷镇的急报,卡扎克在围歼苏木的时候,源州军派来了援军,现在双方在台谷镇僵持着,急需大量的支援,前后夹击,消灭这源州的主力。
双丝容接到急报,也未多做考虑,兵分两路,自己带着七万大军,向台谷镇而去,又命令伊崔格带领两万士兵去偷袭源州前线大营,只留雷德的驻守乐阳城。
这次她要亲手活捉苏木,大败源州军。
叶伦和苏木一边围困这卡扎克,一边放出斥候,密切注视着双丝容的动向,当看到双丝容带着大部队出城时,叶伦终于是出了一口气。现在就等双丝容大军到来,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了。
“来人,去通知诸葛勋,做好战斗准备,待战斗打响后,要第一时间切断敌人的退路,多埋些炸药。”
这是一场对细节把握到极致的战斗,不能快,也不能慢。如果过快消灭卡扎克,那么势必会让双丝容带兵折回去,如果太慢消灭卡扎克,也会陷入双方的夹击当中,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一路上,双丝容很着急,她要尽快赶到战场,不能让苏木有机会突围脱离战场,她必须以雷霆之势,冲垮叶伦的援军,直扑苏木。
双方都在等,卡扎克一边在等双丝容的援军,一边派部队粘住苏木的部队,不能让苏木后退出战场,一旦苏木后退,他将不顾一切从后门追击,一定要活捉苏木。这是他此次最重要的目的。
两天后的早上,斥候终于发现了急速而来的双丝容大军,叶伦见时机已到,叫人点了烽火。苏木这边见了,也点了烽火。双方准备好了,便开始大举向卡扎克进攻。
叶伦指挥着大军,潮水般的向卡扎克进攻,一时是火炮隆隆,枪声起伏,卡扎克死死坚持。
远远的,双丝容并听到了炮声,看来,敌人开始进攻了,想必是发现了自己的大军了,要做最后的挣扎了。她加快了行军速度。
“勇士们,加快速度了,敌人已经知道我们了,正在做垂死的挣扎。胜利就在前方。”
双丝容的部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乱叫,快步前进着。也顾不得太多,一直朝台谷镇而去。
卡扎克在坚持一个时辰后,终于崩溃了,开始后退,可是苏木又在死死的堵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卡扎克眼见回天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一个个倒下。他要做最后的挣扎,他举起大刀,向叶伦冲去,哪知跑到一半,斜里杀出一小将,一枪刺中卡扎克面门,卡扎克落下狼来,吃力的想要翻身,又被那小将补了一枪心窝,顿时没了生机。那小将,下马,用刀割了卡扎克头颅,系在马下,又杀敌去了。
这勇猛的小将,正是邓向宁,红马银枪,腰佩短铳,帅的一批。叶伦看了,也是点头赞赏。
战斗很快结束,苏木、叶伦什么也顾不上,指挥着部队开始构筑简单的防御对抗双丝容,这才是今日最重要的战斗,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拿了出来,就等着双丝容的到来。
士兵们紧张的看着前方,不时,并听到了那隆隆的蹄子声和嚎叫声,很快就看见了敌军骑着战狼、巨鹿、战马奔腾而来。
敌军越来越近。
“点火。”随着叶伦一声令下,不多时,在敌军阵中,一个个炸药从地里炸开。
火炮也开始射击,火铳也冒出阵阵白烟。敌人近了就丢手炮,玩命的丢,要顶住敌人的第一波冲锋。顶住了,就迈向了胜利。
于此同时,诸葛勋指挥着士兵,从后门土坡的地下工事中,把一门门火炮推了出来,从后方开始对双丝容的军队展开了偷袭,并炸毁了后退的一座桥梁。他要背水一战。
正面的战场正在冲锋,后门又遭到了偷袭,这时,双丝容才反应过来,她中计了,陷入敌军的包围当中,什么辎重,卡扎克都成了诱饵。
双丝容的冲锋,很快在叶伦不要钱的打法中败阵下来,一次冲锋,叶伦就几乎用掉了一大半的弹药。现在双丝容两面受敌,陷入了被动。人数也不占优,阵线也冲不破,被围在中间炮射,到处都是火花,惨叫不绝于耳。士兵四散奔逃,无组织,无阵法,双丝容绝望的发出呐喊。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双丝容所剩的兵力已经不多了,她被围困在一片树林中,只有几千人了。身上多处伤,衣服烂成一缕缕,露出小白兔她也顾不上了,嘴唇干裂,没有水,她感觉嘴里有丝丝血腥味。
敌人并没有攻进来的意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双丝容回想起自己带兵出征那时,大家对她的期望。她渴望中原文化,向往中原的城市,可是当她入住白帝城后,看到族人的头颅,她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家乡。如今,她估计再也回不去了。她要长眠于此了。也许战争真的不适合她,她根本不会战争,她只会打猎,猎杀那些没头脑的动物。
她看了看四周的士兵,伤的伤,死的死,当初他们跟着自己,现在却白白送了性命。她输在哪里?输在智谋,输在武器,输在指挥……但绝不是输在勇气。她把头埋在双手中,眼泪流出,她小声抽泣起来,她这一哭,那所谓的勇气荡然无存了。
天再次亮起,苏木和叶伦盯着树林,他再给敌人最后的机会。这场战斗,他们是赢了,赢得很漂亮。这是具有里程碑式的胜利。苏木和叶伦手里,刚点上一根淡巴枯。
“再给他们一根淡巴枯的时间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时,树林里有了动静,不多时,双丝容带着士兵走出了树林,没有武器。
当苏木他们回到源州前线营地,营地里的战斗,早已经结束。伊崔格带着部队冲击了几次,丢下几百尸体,退回了乐阳城。广谋正指挥着士兵在加固防御工事。
见到苏木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伸出两根手指,动了动。苏木识相的掏出一盒淡巴枯丢给广谋。广谋接过,开心一笑。叶伦看见,有些羡慕。这段时间,叶伦对着淡巴枯也有些上瘾了。
休息一日,苏木带着双丝容来到乐阳城下,伊崔格和宁中则等,早已经等在城门口了。
进入乐阳城,城中百姓夹道欢迎,他们终于摆脱了青州军。
城中府,苏木他们讨论着如何处理双丝容他们。
“依我看,带去做苦力算了,都是精壮的劳力。”广谋说。
“不妥,他们都是未开化的蛮人,随时都有暴动的可能,都杀了吧。”叶伦说道。
……
“都放了,让他们回青州去。我去和他们谈谈。”苏木说。
“南云州不一定会让他们回去。”
“放心好了,没有武器,也就是平民,南云州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只要他们安分。”
众人不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