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墨允芊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吴桀背上,哭的撕心裂肺。
吴桀脑仁都快被她哭浑了,“你还有脸哭?回去老子再收拾你,作天作地,把老子话当放屁是不是?”
“你骂我干什么?我作什么了?我就是想回家有什么错?那个人上来就朝着小努开枪,我们根本没招惹他,遇到人渣我们有什么办法?”背上的小混蛋理不直但气格外壮。
“我说了不让你回去了?交代多少次了不要乱跑?这里他妈是缅北,你当是你们华国的风景区呢?由着你开车闲逛?在这儿没我护着,你随时可能送命知不知道?
干脆点儿死了算你有造化,没死了呢?被抓去当了军妓呢?卖红灯区去了呢?被玩了没玩死呢?你想过没有?”
吴桀此时也是火冒三丈,一个没看住就整个大的,就差那么一点儿,万一自己没返回来,下面就是交战区,她像个傻子一样冲进村子里去,就成了撞进狼窝的羊。
一想到他的心头肉差点就丢了,被那些肮脏的臭老鼠糟蹋,太子爷太阳穴的肉都在抖。
“真到了那时候,我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要么回家,要么死在回家的路上,让我待在这破地方,我还不如死了……”
墨允芊情绪起伏太大,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收不住,连演都懒得演了。
突地,背着她走的人脚步一顿,慢慢将人放了下来,如潭黑眸沉静看着她,
“要不,我走,你去英勇就义?我回头去华国问问有没有什么奖章之类的,看能不能花钱买一个烧给你?”
墨允芊突地被他放在地上,脚心钻心的疼又漫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泪珠,但是没再嚎,只是愣愣看着他,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这狗男人又抽什么风。
吴桀说完,冷看她一眼 ,转身往前面走。
墨允芊固执的站在原地,咬着唇瓣不出声。
赛雷在此时跑了过来,冲着她挤眉弄眼,“生气了,赶紧哄哄,小夫人,桀哥为了找你都差点急疯了,你看见没,眼睛都熬成兔子眼了,就等着你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呢,你说说你,娇滴滴撒两声娇好使还是跟他犟着好使?
那个小崽子阿舍已经带去救了,要是放别人身上,桀哥管都不带管的。”
迦朋也在旁边点头,“嗯,桀哥很担心你。”
墨允芊抿了抿唇,“我也没说什么……我都这样了,他骂我我不得还两句嘴?”
“先哄嘛,哄好了被窝里再还,这拿捏男人,得讲究战略,反正我和迦朋没胆背你,你想舒服点儿下山就去哄自己男人。”
“干什么呢?别拦着她当英雄,都给老子滚回来……”前面烦躁走出十几米的男人靠在树上掏烟。
赛雷拉着迦朋往前面走,临走时又给墨允芊挑眉挤眼各种暗示。
“吼~,脚脚好痛奥……”墨允芊极不情愿地坐在地上,不走心地哼哼两声。
前面的赛雷明显被肉麻地缩了缩脖子,拉着迦朋径直绕过吴桀一直往山下走,“走走走,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咱还是离远点儿,免得被误伤,妈的,桀哥要找借口背老婆,连咱们都不让骑车下山,真够可以的。”
吴桀站在不远处,嘴里叼着烟,也没点燃,就那么静静看着她敷衍的演戏。
墨允芊坐了一会儿,看他还是没过来的意思,又吞了吞口水,“桀哥?”
“嗯。”
“桀哥,你过来点儿嘛。”
“迦朋说你说完这句刀子就捅进了孔瑟的腰子,老子可还没生崽子呢,得离你远点儿。”
墨允芊一噎,“我不先趁他不备捅他一刀,怎么挟持他?我那是为了自保,你说的,他死总比我死强。”
“那我也得防着你弄死我。”吴桀还是不上道。
“你是这么弱的狗?”
“墨小七,你他妈是不是欠收拾?”吴桀恼了,扔掉烟头大步走了过来,扒拉两下她乱糟糟的头发,虎口钳着她精巧下巴,咬牙,“想翻天?”
“谁是天?”
墨允芊不躲不避,正对他双眼。
吴桀看她两秒,随后松手,冷笑,“小混蛋,想激老子,嗯?”
他如果说“老子就是天”,那墨允芊说不定真的会毫无心理负担的不择手段,这种男人不值得相信,他只是享受驯化一个女人的乐趣而已,但没想到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女人一时有点儿迷茫,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可是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自己根本看不透,斗不过,但他却可以一眼就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的人,让人害怕,谁都不愿意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始终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像随时在裸奔。
这几天的遭遇让她彻底明白了华国以外的生存法则,在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的时候,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才是保命技法。
“你是天,墨小七,在我这儿,你就是天,行了吧?”吴桀别过脸去,深吸几口气,最终又转过身来,黑眸沉沉看着她,
“你是我的天,在外边儿老子哄着你,宠着你,在床上你还得骑老子身上,你他妈是我的天。”
墨允芊没想到这个混蛋能突然出口这么混蛋的话来,得亏这里没人,气得伸手打他,“我哪儿有,明明是你硬架着我——”
话说到这儿她才感觉到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他就是故意的。
“吴狗。你怎么这么讨厌。”墨允芊拉着他的胳膊低头咬了一口。
真硬,硌牙。
“好了。明明是你作天作地,到头来还得老子哄你,墨小七,消停点儿,我忙完带你回华国。”吴桀终于肯给她一个承诺。
“真的?”墨允芊将信将疑,这狗男人嘴里向来真真假假,她根本分不清楚。
“嗯,再不带你回去你得把自己作死,老子也得被你折腾死。不过,你得乖乖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还有,跟我结婚。”
“不行。”墨允芊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离他远了几寸,“你当小孩儿过家家呢?说结婚就结婚,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婚姻在她的心里太过于沉重。
父母失败的婚姻到了最后完全是她在埋单,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走出来,不可能再把自己轻而易举送进那个吃人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