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州的马车由两匹马拉着,从外面看犹如一座小房子,银砂往她怀里塞东西,“这是将军的披风,这是药。”
将东西快速塞给她,生怕她反悔似的。
苏邈邈愣愣接着,染上风寒了还吃蛇肉,真不怕死。
车帘掀开,苏邈邈和车内的人四目相对,对方懒羊羊靠着车臂,眼皮一抬淡淡的看向她,少了几分平日凌厉,此刻脸色透着异样的红,立体的五官在车内暖黄烛火的映照下各为凸出,透着那么几分柔和,看来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她微顿片刻还是爬了上去。
想到他的各种恶劣行为,低下头藏着想刀人的眼神,坐在车沿,“将军,这是药。”
两人离的较远,对方不动,她起身朝着他靠近,谁知脚下被毯子一绊,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能感受到男人有力坚硬的身体贴着她,滚烫又灼热,她瞪大眼睛。
“就这么迫不及待?”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看穿她了,身子瞬间紧绷着,一动不敢动。
“不勾搭霍珽了?”
修眉微蹙,她勾搭霍珽,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将军误会了,霍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说着想退开,腰间横上一只有力的手,再次贴上了他,她惊呼一声,手撑在他胸前,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两人的脸险些撞上,“霍大哥?叫的可真亲热。”
苏邈邈无语,叫霍大哥也有错,“霍大哥是个好人,萍水相逢肯拉我于水火之中,我很感激他,还请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陆承州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霍珽早有心仪之人,他不是你能惦记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托将军的福,我还活着,将军想将我卖了不成,如今又觉得我居心叵测?既然如此将军何不直接杀了我。”她越说越激动,胸前起起伏伏,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陆承州蹙眉,“呵,我卖了你?霍珽带你来却是帮你,我让你留下便是往火坑里推,你果真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了。”
苏邈邈见他这样冷笑一声,“你是有多讨厌我啊,如此对我。”
说着就想挣脱他的禁锢,未能撼动半分,反而倒像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陆承州眉心突突跳,再次冷声威胁,
‘‘霍珽不是你能招惹的,不想死离他远些。’’
苏邈邈怒气被勾起,‘‘我到底哪里招惹将军了,连我和谁走得近都要管。’’
‘‘他是我的军师,我有权干涉他接触的是人还是鬼,免得被人给诓骗了。’’
苏邈邈过于愤怒呼吸都急促了,羞辱的瞪着她,她长睫垂下,下巴被人捏起,“宁愿不嫁?说的本将军都要信了。”
“我又不是没有心,将军对我那般狠心,又何必如此羞辱我。”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
陆承州松开她,“记住我的话,否则绝不轻饶。”
苏邈邈缩在角落坐着,心里憋屈的厉害,不过她表面难过都是装的,算是明白了,陆承州觉得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一直防着她,还好不是怀疑她的身份,索性她便做实这个罪名得了。
“委屈?”男人嘲讽的声音传来。
她摇头,“民女不敢。”
随即把手里的药递给他,“你的药。”
“你就是这般伺候人的,既不甘于当下,让本将军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邈邈一愣。
她从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他,“这是银砂给我的。”
陆承州拿过药丸吃下,“水。”
苏邈邈连忙把身旁的水拿过去递给他,见他脸色透着异样的红,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很烫,他发烧了。
“将军可要躺一下?”
陆承州看着很烦躁的样子,手捏着眉心,听她这么说,神情怪异的看了她片刻,突然朝着她倒了下来,刚好枕在了她腿上,她浑身僵硬,她说的躺是这个意思吗?是不是过于自作多情了一点。
心里讽笑不止,不过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可比平常顺眼那么一丢丢。
她对着他做了几个模样凶狠的表情,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就差挥他脸上了。
片刻之后,她拿出自己的帕子,往上面倒了水,将水拧出车窗外,小心的敷在他头上。
陆承州睡的极沉,苏邈邈头一点一点的,也逐渐睡了过去。
半夜,陆承州眉头一蹙,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巧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脸颊,凉凉的,眼皮往上一抬看见了某人嘴角挂着的晶莹,他瞬间起身,随即用袖子猛擦脸颊,眸中嫌弃无比。
刚抬手想把人弄醒,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苏邈邈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唇张着,嘴角晶莹不断,陆承州将额头上的帕子丢在她身上,带了嫌弃之色。
往车臂一靠,就那么注视她片刻,闭上眼睡觉了。
第二天苏邈邈几乎是从车上爬下来的,昨晚腿被压了一晚上,这会感觉不是自己的腿了,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的河边走,她爱干净,得去洗脸刷牙。
视线和一道复杂的目光撞上,是那知府小姐,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羡慕还有嫉妒,还有敌意。
她朝着对方一笑,解释道:“昨晚将军生病,我跪了一晚上。”
“姑娘是在同我炫耀吗?”
“啥?”
在她懵逼的眼神下,张雁云身后的婢女嗤之以鼻,“真是不知羞耻。”
苏邈邈切了一声,去河边洗漱,找了一些细草当牙刷,收拾自己,刚要往回走,面前被丢了石头,水花溅了她满脸。
“谁啊!”她愤怒回头。
是方才那个丫鬟跑开的背影,她眸中一凛。
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并不觉气恼,蛋糕就一块,各凭本事咯。
不经意抬头,发现头顶空中盘旋着一只白色大雕,过了片刻发现那雕并未走远,一直围着他们头顶飞着。
片刻后,张雁云和婢女的惨叫声传来。
她打了一个响指,悄悄邈邈走了过去,只见两人捂着惊恐看着周围,手不断挥舞着。
见两人都捂着脸,故作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了?”
两人脸色痛苦捂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蜜蜂,对着我们就蜇,啊!我的脸好疼。”
只见两人脸上全是红点,苏邈邈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忍住发笑的冲动,随口安慰两句蹦蹦跳跳离开了。
身后传来银砂的声音:“你们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香粉之类的,不然这好端端的怎会有蜜蜂。”
“有啊。”
银砂,“定是那香粉的问题。”
马车里。
“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陆承州以拳抵唇咳了咳,脸上透着病气。
霍珽知道他问的是苏邈邈,把事情大概和他讲了一遍。
“以她的容貌,那知府怎会甘心认她做女儿,她又没靠山,我们走后自然任由他们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