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走到苏映雪面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苏映雪袖子之下出现了一把匕首,有那么一刻,她想直接将匕首插入眼前之人的胸口。
苏邈邈眼神一动,一旁有人将欠款递给周回,对方拿过一看,声音破音,“一千五百万两!”
“周公子觉得本宫的赏赐之物不值这个数?”她好整以暇的问。
周回看着她,咬着唇开口:“不是。”
她一拍手,“那此事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那本宫等着周公子的赔偿,本宫只给周公子三日时间。”
话落侍卫们直接将人往外赶人。
只剩两人,苏邈邈拉住苏映雪的手,“这般心急作甚?”
“我怕夜长梦多,你不会怪我吧?”
苏邈邈摇头,“无妨,如今尚书府焦头烂额,这会出手,也并无不妥,不过你不是害怕见到他吗?”
“我想通了,该怕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苏映雪,这人若是做了亏心事,便会夜不能寐,惶惶不安,总怕撞了鬼。”
周回出了千映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下收紧,那手中的纸条被捏的皱巴巴,他又不是没脑子,今日怕是苏邈邈的奸计,她终究还是要替那苏映雪报仇。
他眼神带着森然的杀气,莫要逼急了他,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个阿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这般熟悉,是苏邈邈故意在试探他吗?
想到此,他装作若无其事出了门去。
远在边关的陆承州坐在案前忙于军务,时不时以拳抵唇咳嗽一声,银砂兴冲冲跑进来,“将军,那两只狼崽子近日好多了,恢复了精气神。”
“嗯。”陆承州声音淡淡的。
自从苏邈邈离开后,陆承州身上又没了人气,又恢复了刚毅坚韧不近人情的陆承州。
陆承州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问,“宋国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陆承州嗯了一声,她这般着急回去,是要同那裴辞成婚吗?想到此心口又泛着丝丝缕缕的疼意,心里堵的厉害,才几日不见,思念便如蛰伏心间的蛇,一点点攀爬缠绕于心间。
瞧着帐外漆黑的夜色,眸色渐浓,里头似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克制,久久不曾散去。
宫中设宴,庆贺两国交情,招待北冥送亲使者与队伍,苏邈邈也要进宫一趟。
孩子刚回公主府,蛊王他们想孩子了,送到蛊王和静姨那边住去小住了。
她刚到宫门便看见裴辞已经在那等着了,对方前来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公主脸色瞧着好多了,想来这几日休整的不错。”
她笑笑,“将军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想邀将军一叙都没能见到将军。”
裴辞神色有些躲闪,“近日被一些事情绊住了,等有了空闲时间定去公主府。”
苏邈邈端庄一笑,和裴辞一同并肩进了宫去,余光瞥见什么,她朝着对方颔首,此人正是周尚书,对方年过半百,眼睛细长,看着和善,实则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周回竟敢烧死映雪,这周尚书对此知情不报,甚至还帮他掩饰,这分明就是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淡淡收回眼,侧头瞧见裴辞没说话,似是在出神,若有所思。
“怎么了?”
裴辞看向她,随即摇摇头,“没事。”
和安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往宴会地点,视线瞥见前面两道身影,脚步停下,“李邈邈,她怎么在这里。”
“回……”宫女这就要出声,和安已经风风火火杀了过去。
苏邈邈听见脚步声,刚回头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和安,当即就想逃,“站住。”
她犹豫之下还是回头道:“好巧,公……太子妃。”
和安半边脸还有些微肿,这会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看向身边的裴辞眼神有些微妙,语气带了不善,“你还真是不简单,离了陆承州这么快就……”
和安没有说下去,看了看裴辞,有所顾虑。
苏邈邈,“这不正公主的意吗?公主不是说了最是见不得我们好,公主这下开心了不是。”
和安想发火,看了看她身旁的裴辞,“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辞闻言看了看她,转而走到一旁去了,没了裴辞和安开始炮轰她,“还真是不识好歹,这么快就勾搭上旁的男,陆承州乃是我北冥最出色的好男儿,你还真就这般将人给抛之。”
“公主,你不是讨厌他吗?我抛弃他你应该开心才对。”
和安冷笑一声,“本宫确实对他有怨,不过北冥的将军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最好给本宫安分点,若是敢在陆承州背后造次,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公主打算如何?”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李邈邈本宫惹你很久了,从前我是北冥公主,如今我是宋国太子妃,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公主难道就不怕……”苏邈邈话没说完。
和安下意识就想堵她的嘴。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要打她,慌乱后退,没成想踩到了自己裙摆,摔倒在地。
宫女们正要上前搀扶,也是明皇子的袖袍伸出,将地上的苏邈邈拉起来。
“太子殿下。”
太子冷眼看了一眼和安,温声对她道:“没事吧?”
苏邈邈暗暗瞧了瞧宋昭,他向来喜怒不喜于色,这是真的生气了,她看了看和安不可置信的神情,摇摇头。
“这里是宋国不是北冥。”宋昭温润的声音淡淡出口,却透着冷意。
和安没想到宋昭护着苏邈邈,看着两人站在一起便觉得刺眼至极,顿时心中更加不悦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狐媚子,本宫教训一下她怎么了,太子殿下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肆!”
和安被吓到一抖,苏邈邈也没想到宋昭发这么大的火。
“本宫乃是北冥公主,教训她一个北冥子民怎么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太子妃。”说着和安看着宋昭,眸中蓄满了泪水,她向来开心了就笑,委屈了就哭,这会被当面训斥,顿觉颜面尽失,丢脸至极。
宋昭可能没想到对方会哭,犹豫过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递给她,和安看了看粗鲁的拿过那绣帕。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圆房了,她也摸清了宋昭温和的性子,白日对她以礼相待,晚上……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没想到这才多久,这般对她,顿时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家无比。
苏邈邈瞧见和安委屈巴巴的这模样,有些不忍,她笑嘻嘻上前道:“公主是公主,巧了,本宫也是公主。”
和安脸上还挂着泪珠,猛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乃是宋国长宁公主,你怎能这般无礼。”
和安呆呆的看着她,苏邈邈看的好笑,“公主。”
“不对,应该叫太子妃才是”
“你说你是谁?”和安再次不确定的问。
她再次耐心答,“本宫乃是长宁公主,之前北冥之行,用了个假姓,多谢公主之前的照拂,本宫可都记得呢。”
和安无比震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你……陆承州可知道?”
“他比公主早知道一些。”
和安顿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激动,“你就是和裴将军有婚约的长宁公主。”
“那你之前还和陆……”
“太子妃。”宋昭打断和安的话。
“该入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