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被温韶倪拒之门外后变得气急败坏,她下了楼,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沈亦迟。
他笑得很开心,俊朗的脸如星辰般闪闪发亮,不是做秀的没心没肺模样,而是发自内心的笑靥。
方盈陪了他快十年,她分得清。
女人恼恨,既然他要娶的不是大家族的小姐,为什么不能是她,她哪里比那个毛丫头差了!
思及此,方盈冲动地打电话将沈亦迟叫到了走廊。
沈亦迟并未邀请方盈,接到电话还以为是会所发生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他喝了酒,棱角分明的面庞微微泛红,声音柔柔的。
方盈踮脚,猛地抱住了他,半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颈窝。
沈亦迟顿时脸色一变,用力甩开她,“方盈,你发什么疯!”
方盈踉跄了好一会儿才站稳,她泪眼蒙眬地抬头,眼前男人满脸的不耐。
她的目光定格在沈亦迟白衬衫领口的口红印上,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含糊道:“阿迟,对不起,我醉了,我祝福你……”
她跌跌撞撞地转身欲要离去。
沈亦迟叹了口气,叫了程鹏出来送人,程鹏出来后看见了口红印,但他心思全在方盈身上了,一点没多想,只以为是温韶倪留下的……
温韶倪在酒店的套房睡了一整个下午,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她懵然地扶着肚子坐起身,落地窗外的城市灯河涌动,热闹又遥远。
她环顾偌大昏暗的套房,患得患失,她今日结婚,却像个局外人般在酒店里睡到了晚上。
温韶倪起身洗了个脸,梳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这才感觉清醒一些。
她还在想自己要不要下楼去时,服务生送了晚餐上来,温韶倪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她的限定出场已经结束了。
温韶倪不去多想,坐下开始吃饭。
卢嘉发了条信息,说温韶倪是她第一个结婚的朋友,她能不能发朋友圈庆祝,不过会屏蔽学校的人,认识温韶倪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事。
温韶倪同意了,卢嘉兴奋地屏蔽了大学的同学师长,然而却忘了加向佳兴好友时,没给对方分组……
温韶倪回完信息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标题竟然是“沈氏集团公子大婚”。
手机有一天竟然会出现与自己有关的新闻,温韶倪怀着好奇心点了开来,只见她和沈亦迟华丽盛大的婚礼冲上了热搜。
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在哪个时期都不过时,只是新闻的评论并不都是祝福。
“男人都一个样,只喜欢小的嫩的。”
“努力打工有什么用啊?不如人家小小年纪傍个大款!”
“新娘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开班收徒弟吗?”
……
温韶倪刷着满是嘲讽的评论区,突然觉得沈亦迟娶她是比花一千万买一株兰花还失心疯的事。
还好他们是假结婚,不然她岂不是得对沈亦迟感到愧疚了?
沈亦迟敬了一整天酒,解酒药喝了三次,人才没彻底倒下。
他圈子里的人喝醉后什么场合也不顾了,荤话一大堆,沈父瞪了他们许久。
沈亦迟一个一个的骂,但不管用,若不是他三大会所的kpi还得靠这帮二世祖,他早将人丢出去了。
可也因此没再让温韶倪下来,直到晚上十点,宾客散尽。
保镖带温韶倪下了楼,酒店门口停了几辆豪车,温韶倪认得其中一辆蓝白色的加长宾利,沈亦迟坐在后座,微闭双眸打着盹。
女孩上了车,沈亦迟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噙着笑。
他的耳尖红红的,润玉般白净的脸上韫色过浓,好看得勾人心魄。
很显然是喝醉了,他这副模样让温韶倪想起了某天晚上,脸颊蓦地有些发烫,现在还伴随着一层羞耻。
回家的路上沈亦迟一直开着窗醒酒,他老实抱着胳膊打瞌睡,只时不时因为头晕发出一两声闷哼。
就在温韶倪以为他要这样睡过去时,沈亦迟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朝温韶倪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摊开了大掌。
光滑的掌心躺着一枚银色的精致戒指,戒圈是多重的设计,上面有三只大小不一的鸟儿,鸟身上镶嵌着小钻石,在不断流动的光晕中,低调地闪着亮光。
“大钻戒戴着不方便,这个你平时也能戴。”沈亦迟道,但他没说这是自己熬了几天夜设计的。
“哦。”温韶倪以为他是怕自己弄丢大钻戒,心无波澜地伸手去拿戒指。
沈亦迟看着她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忆起了求婚那晚,心里蓦地很烦躁,他收回戒指,不满地握住温韶倪的小手。
他的掌心很烫,热度从指尖传递到脖颈、耳朵和脸蛋,热得人皮肤绯红。
温韶倪庆幸沈亦迟没注意自己,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掰开温韶倪的手指,迷蒙的眼睛找到了无名指,取下钻戒塞进温韶倪的另一只手,而后慢慢地将小鸟戒指推了进去。
“呵!”他像完成了什么大任务般长松了口气,又抬起左手晃晃,孩子气般地炫耀。
无名指上是同款的戒指,不一样的是只有一只鸟儿。
温韶倪没法与他对视太久,他的眼神太热情洋溢又直白无杂念,恰好是让人心动的眼神。
女孩别开脸看着窗外,不去想沈亦迟领口的口红印是怎么留下的。
到老宅时,沈亦迟先开门下了车,他到车子另一边要牵温韶倪,温韶倪躲闪了一下,不想让他碰。
沈亦迟眼里划过明显的落寞,但还是开口道:“天色黑,我抱你。”
温韶倪犹豫了一下,沈亦迟又补充道:“放心,我现在清醒着,不会把你弄摔。”
她哪里是怕摔了?温韶倪不再躲闪,由着他抱起了自己。
从庭院到别墅的一小段路并不黑,反而灯火通明。佣人和保镖恭恭敬敬站着,低着头不敢看主家。
所有人都说温韶倪是靠娃上位,沈亦迟这番举动瞬间打消了下人的鄙夷,温韶倪是他的妻子,他的态度决定了她在老宅的地位。
温韶倪在他怀里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他的体温在凉夜将人烘得暖洋洋,耳边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主卧
浴室的水声淅沥沥,温韶倪坐在书桌前假正经地刷着题分散注意力,她在提前准备考研,此刻无比感谢自己的这个新计划,让她现在有事可干,才没那么局促煎熬。
一刻钟后,沈亦迟穿着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抬眼便看到了同样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支着脑袋的温韶倪。
她握着笔不知在写什么,沈亦迟凑了过去。
一滴水珠落到了题本上,洇湿了刚写完的字,沐浴露甜甜的桃子味伴随着潮湿的热意窜入鼻尖,温韶倪的手无法克制地抖了抖。
“怎么还不睡?”头顶传来沈亦迟的询问。
温韶倪低着头皱起了小脸,她也困了,可她不知道今晚该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