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快看!我今天卖花卖出去了这么多银子呢!”
“哇!这么厉害啊!怎么做到的啊?难不成去花神庙拜了三天三夜?!”
“哈哈,不是。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和那客栈的老板有眼缘,便交了个朋友。她行商这么些年,就把她的一些小经验传授给我了,这不,我就按她说的尝试了下,果然卖的比之前好了!”
“不错不错,还是你厉害!这不离你的发财梦更进一步了?”
“哪有,也是我运气好罢,遇上这么个贵人。”
“想来是你方才在客栈说的那些话触动到那老板了,和你有共鸣,欣赏你,所以便有意帮你一把!”
“哈哈,是嘛!要是我以后暴富了,也要这样帮助别人,不忘来时路嘛。自己淋过雨就不想别人也淋湿了......”。
江南的景色如同一幅水墨丹青,清丽而柔美。
硕大的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远处的青山重叠明灭,连绵不绝,若隐若现。
细雨霏霏,恬静适然的小桥流水人家,厚重的白墙黑瓦掩映在翠绿的翠柳间,仿佛时光于此停滞。
淡雅的荷花在池塘中绽放,微风吹过,香气扑鼻。
摇曳的浮萍下,藏匿了一只又一只不时闪过的游鱼身影。
古街两旁,卖力地老板在吆喝着,青石路湿润而光滑,曲折的小巷深处飘出炊烟,空气中尽是弥漫着淡淡的清雅茶香与诱人的菜肴味道。
姜风璂四人自竹林“逃出”后,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返回。
不过是途中,看到人群中很是热闹,便想着跟上去看看。
其实有时候,一味地独行,好像确确实实地少了些亲切的人间烟火气。
高高在上的疏离避世感,自诩应为人间清醒客,或许反而,会让自己丢失掉很多美好。
这些珍贵的记忆,总是在当下不易察觉,而当我们回头看。
它们,却是让自己,在那本就孤独的一生中,勇敢地克服每一个困境和阻碍。
薄雾轻笼,时不时看见那悠然自得的渔夫们,划着渔船,载着说笑游客,在湖中摇摇晃晃地开了条开阔的水路,船尾则留下两条浅浅的余波蔓延。
“这几位客官,可是要去向何处呢?”身后忽地传来一和蔼慈祥的声音。
姜风璂闻声,连忙歉意转身回道:“不用,我们......”。
她顿了顿,却是没将话说下去。
“我们就在这湖中看一看,还请船夫劳力了!”
有人接上了她的话。
转身,只见那边几个女子也是一行四五人。
方才船夫是在询问她们的意思,如今姜风璂回了句,倒显得她好像有那么一些自恋。
其实她也是无意之举,只是江南入心,竟是不自觉看得入神,便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人,忽听一句人言,出于礼貌,便才赶紧回了去。
姜风璂此刻,双眸呆呆地出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愣愣地看着那一行人,不紧不慢,有说有笑地上了渔船,而后,便被载着去向了湖中深处。
“在想什么?”
嬴霍江依着自己身旁,语气温柔一句问道。
姜风璂回头望了望她,眉眼轻轻弯了弯,含着笑意回道:
“我在想......”。
她先是顿了顿,内心的声音又一次告诉她:
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游山玩水,该有多好!
可她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句:
“离开姜氏城已经很久了,之前,也没想过会遇到你们。”
“谢谢!”
“不必说谢。这是我们的缘分,无需考虑太多,珍惜当下就好!”
嬴霍江眉眼温柔,语气温和,总是让人安心。
闻声,华阳淮汉又一声轻笑释怀道:
“是啊!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与其矛盾纠结将来会发生什么不确定的,倒不如把握好眼前的人和事。”
这两人竟是有些罕见地同频,姜风璂听过,不禁觉得很是有趣,朝她们笑了笑。
忽地,一雨滴从姬漓愿面前闪过,她抬头望了望云层密布的天空,道:
“啊,要下雨了么?”
几乎顷刻间,头顶的天空很快像是被戳中了泪腺,骤雨倾盆而下。
“唰啦唰啦————”。
不似之前温婉恬静的细雨,这场雨下的倒颇有种生了活人气息,带了不愿掩饰的个人情感。
平静隐忍,却暗藏愤懑不平。
人们便只能从这不合常理的大雨中,嗅到一丝不情不愿的潮湿。
“下大雨了!!!快躲起来啊!!!”。
零散的惊喊随雨不断,周围的人群四处奔散,有人离开水桥去向了岸边。
姜风璂四人则是慌乱间跟着另一群人,打头匆匆忙忙跑向那河上的廊桥。
嬴霍江三人见状,自然跟在了其后。
其实姜风璂是有意为之的,她有意想去廊桥上头看看,赏赏风景。
就如同在姜氏城的仙渡廊桥那般。
毕竟这场大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歇,如果错过了这次,或许就没有机会。
所以,她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
一定要把握突如其来的机会。
......
四人同众人一般,狼狈地淋了场刻骨铭心的江南雨。
却是没有丝毫不满和怨声载道。
姜风璂双手扶上栏杆,望着廊桥外下的正猛烈的大雨,没厘头地兴奋一句笑道:
“哈哈,你们别说,淋得倒是挺爽!”
惹来旁边几个女子的注目,只见她们瞅了瞅自己,随后便是一阵温和友好的笑意。
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嘲笑,而是女子间的小小情趣。
姜风璂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带着盈盈笑意应过她们的打趣。
嬴霍江近身温柔一句唤道:“风璂。”
她闻声回过头与她对视上。
只见嬴霍江说着便解了自己的衣服,道:“我这衣服材质特殊,方才没有淋湿。你身上的衣服我担心穿久了会生病,你穿我的衣服吧!”
方才宴会结束,姜风璂便找机会与嬴霍江换回了衣服,虽然舍不得,但有些礼貌还是要懂的。也为了不给嬴霍江留个没分寸的印象,便赶紧换回了原来那身。
她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
不想,她如今又是这般,自己倒不愿拒绝。
姜风璂有些出神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嬴霍江见她没有直接拒绝,便即刻懂了她的心意,说罢,也不多此一举再问。
三两下便脱下衣服。
姬漓愿在旁很有眼力见地挪了挪身子挡住姜风璂,以便她将湿的衣服脱下。
华阳淮汉见状,亦是心下即明,转过身看向了别处。
姜风璂:“......”。
说真的,这得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上哪儿找这么一些情商高,不扫兴,还心有灵犀的朋友呢?!
姜风璂脱了外衣很是乖巧,嬴霍江便将自己的衣服给她轻轻搭上。
随后,低眉悉心地为她整理了下衣着。
姬漓愿忽地依旧柔媚打趣一声道:
“阿江还真是无微不至呢,你这衣服,不会是知道姜风璂喜欢下雨,所以专门为她准备着的吧!”
嬴霍江:“......”。
嬴霍江无语,却未否认。
姬漓愿见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没忍住更是笑出了声。
姜风璂眉眼温柔谢道:“谢谢阿江!”。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