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去准备准备。”
谢然回了自己的工位,刷刷刷设计了一张集团奖励书,再打印出来。
内容写的是:集团员工李依静在职期间表现优秀,特评委优秀员工,补发奖金贰拾万。
再和谢宁珺一起去外面文具店,买个硬质的的证书外壳包起来。
这样就不会令李依静有心理压力了。
随后,谢宁珺和谢然将那二十万转移到好几张不同银行的卡里面,两个人跑了好几家银行,分批取了这些钱,以免引人注目。
准备完事,两人拎着两包现金,赶去李依静父母开的理发店。
他们的店开在城中村。
这附近小区房子都很老,年轻人都不住这边了。
李家的理发店,租的是二层的自建房,楼下是门店,楼上住人。
谢宁珺和谢然到了理发店门口,第一眼就瞧见门口挂着的价格牌子:
剪头:无论男女:5元。做造型:男:25元;女:35元。
最贵的染发和烫头,也就一百块。
谢宁珺和谢然都盯着价格牌看愣了。
要是不来城中村,压根就不会知道,这个时代还有这种物价。
然而李依静的父母,就靠着这种比外面低很多的价格,给女儿赚治病的费用,还要交房租。
邹进焗真该死啊!
要不是他,李依静在助理部工作三年,如今说不定也升职加薪了,就不用让爸妈这么辛苦了。
谢然轻轻叹了口气,侧眸望向谢宁珺:“妹妹,我们进去吧。”
谢宁珺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店里。
店里面此时就一个客人,是个老爷爷,李爸在给他剪头发。
李妈在扫地上的碎发,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是两个这么年轻的孩子,惊了一下。
因为在她认知里,这种小年轻,剪头发都是去商场的理发店里,找那种“拖泥老师”的,是不会来他们这种小店的。
她放下扫帚,直起身子问:“你们……来剪头发的?”
谢然走上前,礼貌地开口:“您好,我们是谢氏地产的员工,我们是来找李依静的。”
李妈瞬间竖起了浑身的刺,拔高嗓音问:“你们想干什么?”
李爸手里的推子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戒备地看着谢然和谢宁珺。
谢宁珺完全能理解他们的态度。
女儿在集团遭受了那么大的恶意,他们肯定很排挤集团员工,肯定会先入为主觉得别人是来看笑话的。
多亏了谢然仔细,有了这份证书,能够降低他们的防备。
谢宁珺连忙从包里掏出那份证书,递到李妈面前:“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来慰问优秀员工的。”
李妈本还是不相信,只想把这两个人赶走。
但一眼瞥见上面写的“贰拾万”,话语猛地止住了。
现在城中村这边的居民越来越少,来找他们剪头发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少,他们这个月就快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女儿的情况又一点都没好转,停止吃药的话她,肯定天天又要胡思乱想。
他们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哪怕稍微有点风险……也值得冒。
迟疑了半分钟,李妈还是松动了:“她在楼上,我带你们两上去。”
谢宁珺和谢然立马跟着她上去。
楼上地方很狭小,客厅里塞了满满当当的家用物品,李妈喊了李依静一声。
过了一会儿,李依静才动作缓慢地从房间里出来,木然地看着家中忽然出现的两个人。
她都没有好奇他们是什么人,眼神里毫无生气。
跟今早同事在群里发的照片相比,她好像又浮肿了很多,头发也越发稀疏。
谢然主动跟她介绍:“我们俩是谢氏地产助理部的实习生,是专门来给你送奖励的。”
谢宁珺将证书递过去。
李依静木木地看着证书,没有伸手去接。
李妈一直站在旁边,一会儿打扫打扫柜子,一会儿擦擦窗户,眼睛时不时往谢宁珺和谢然那儿瞄,生怕他们刺激到她女儿。
谢宁珺也不等她反应了,便随手将证书放到一旁,然后从自己和谢然的包里,一沓一沓往外掏钱。
看见这么多钱,李妈打扫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李依静的眼神里也慢慢透露出一丝生机。
李妈擦擦手,紧张地走过来,拿起钱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确定都是真钱。
李依静也缓慢地拿起证书翻看,难以置信地问:“我……我居然是优秀员工?我……我当年实习期都没过,就辞职了……”
谢宁珺点头道:“对啊,陈助理说就是你辞职太早了,不然他很想把你当下一任特助培养呢。”
谢然补充:“最近是谢氏集团百年庆典,以前在集团待过的,但凡是好员工,都会追加奖励。”
兄妹俩一唱一和地编理由。
但其实这些理由都很拙劣。
哪有集团会给一个三年前就离职的员工发奖金?
可就算他们俩是骗子,李家人现在也不敢质疑。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
如果没钱,女儿的药就断了。
李妈控制不住哭了,拿着钱鞠躬:“谢谢你们,谢谢集团。还有几个小年轻,经常来我们这里剪头发,虽然他们平时没说,但我有一次看见他们包里的工牌了,我知道他们是静静的同事,就是为了支持静静才来这里的。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其实当时李妈发现那几个小年轻是谢氏集团的人,也对他们抱有敌意的,觉得他们肯定都欺负过女儿。
为了报复,她还特意给个女同事把头发剪得极其短,一点都不好看。
但那个女同事一点都不生气,也没说任何和集团有关的事,时隔一个月后又过来剪……
如今放下偏见后才发现,这家集团里虽然有一些坏的传女儿的谣言,但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谢宁珺和谢然完成任务就走了。
李妈亲自将他们俩送到楼下,目送他们俩离开后,又飞快回楼上,赶紧将钱全收起来。
她打算明天就去存钱,然后交房租、买药。
李依静一直坐在凳子上发呆。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哭了,一边哭一边痛心地说:“我……我对不起集团……我当年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直到我离开了集团,我都没敢上报上去……”
李妈对女儿当年的遭遇都了解,也知道那个害了女儿的恶人,是别的老板安排在她老板手下的内奸。
李妈走到女儿身边,问道:“就是那个要死的渣男,出卖你领导的事?”
李依静摇摇头:“不是,比这个更严重……这件事如果被爆出来,谢氏集团的所有高层,都要坐牢甚至偿命,因为是能害死很多无辜买房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