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珺手里有这件事完整真相的各种证据,已经上传到后台,准备定时发布。
现在这个捐款的事一出,倒是也可以提前发出证据,让爱心人士追回捐款。
可光是曝光真相,确实能叫大家看清这帮人的真面目,但对自己回家的帮助很小。
他们就算恨的牙痒痒,也没机会来谢家怎么着她。
得线下跟他们碰,当着面撕,方便他们一怒之下把她干掉。
正好洪促梅还在网上说,她已经来到北城了,准备上访。
她还拍了一张自己淋着大雨,站在信访办门口的视频,哭诉自己感谢大家的捐款,说自己一定会为女儿抗争到底。
她还说,由于今天信访处不工作,所以她要在那儿等一夜,等到明天开门。
谢宁珺知道那个地址,离谢家很近,以前上学有时候绕另外一条路还途经过。
好多善心人士在视频底下呼吁,住得近人的人可以给可怜妈妈送食物送水,送雨伞雨衣。
谢宁珺这个住得近的人,当即去响应号召。
不过是空手去的。
半个小时后。
谢宁珺赶到信访处,看见洪促梅果然还在这儿。
也是,她在网上说了要等一夜,而很多热心人士真的会过来关心她,所以她不敢跑开。
她身边多了好多东西,吃的喝的,小凳子……应该都是爱心人士给送过来的。
现在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好心人,在旁边给她搭遮风挡雨的塑料小棚子。
那两个好心人走后,洪促梅身边终于没人了。
谢宁珺暂时还没出去,躲在巷口观察。
她估计洪促梅很快就不会再装了,毕竟一直演差距极大的人设也挺累的。
还有节目组的人,可能也会趁着没人来和洪促梅沟通、指教她怎么继续演下去。
谢宁珺打开手机摄像头,随时准备抓取洪促梅和节目组勾结的罪证。
洪促梅坐到小凳子上,可能是饿了,便打开好心人给她送来的吃的。
见里面居然之后泡面,蛋黄派,火腿肠之类的,洪促梅一脚将那些东西踹开,面露嫌弃地嘀咕:“什么东西!”
谢宁珺全给她拍了下来。
爱心人士以为,这位可怜的母亲肯定忧心得没时间吃东西,所以给她准备了方便的可以立马充饥的食物。
没想到吧,人家账户里都快一千万捐款了,压根就不想吃泡面了。
忽然,有个男人从巷子另一处走过来,是个身材肥胖的年轻男人,看着约莫二十岁出头。
谢宁珺正猜着这个男人的身份,洪促梅忽然紧张地对那男人说:“你怎么出来了?陶总说了,你只要一出面,被人发现我还有个儿子,网上那些蠢人就会怀疑我重男轻女,就不捐给我们了!”
“怕什么,就算有人看见,他们也不知道我是你儿子啊。”洪儿子不以为意,蹲到洪女士面前。
他倒是没有嫌弃那些食物,剥了根火腿肠,一边吃一边说:“我刚才在酒店里,越想越觉得我们太吃亏了!凭什么活都是你做的,女儿也是你的,但最后只能分你十分之一?现在都已经八百多万捐款了,多分点不行吗!”
洪促梅无奈道:“我也觉得亏,但是陶总说他花钱打广告,还有人工费,给我们买证据的费,就花了五百万,还要分给平台,还有税……反正只能给我们十分之一。”
洪儿子吧唧吧唧嘴巴说:“你太蠢了,换我我肯定不答应,亏死了,亏得我好难受!”
洪促梅叹了口气:“可是那还能怎么办呢?现在我网上发消息的账号,全都在他们手里,我也不敢反抗啊。”
洪儿子心里虽然不满意,但也就是抱怨抱怨,他也想不出好办法。
哎,虽然这十分之一的钱,也是白给的,但他还是觉得好亏啊。
洪促梅说:“你快回酒店休息去吧,你在这里,万一待会儿又有爱心人士过来,看见了怀疑我们是母子关系就不好了。”
洪儿子只好点点头,起身离开。
谢宁珺关注到这里,心里慢慢浮现了新的计划。
她的原计划是揭露洪促梅和节目组勾结。
但现在发现,他们两股势力之间也有矛盾。
那不如,让他们互相撕咬。
咬得双方都恨意滔天的时候,她出去认,一切都是她干的。
那这两股势力,还不一起把她给灭了?
谢宁珺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口罩帽子墨镜戴好。
然后从四通八达的胡同里绕了另一条路,和洪儿子重逢。
她直接拦下了洪儿子,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是不是和寻亲那个节目组合作,在网上筹款的啊?”
洪儿子一愣,看见这人包裹成这样,一点脸都看不见,怕她是记者,自然不敢贸然回答什么。
谢宁珺接着问:“他是不是说,拿你的名义,收集到的善款,却只给你十分之一啊?”
这事儿实在太戳洪儿子的心了,他忍不住点头。
但忽然又想起,他妈警告过他,千万要小心调查记者,不能暴露身份。
于是他又戒备地问了句:“你是谁?”
谢宁珺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悲伤地说:“我是一个整容失败的演员。”
“因为我以前和陶总有点交情,我整容失败后,就找他们帮我弄捐款。”
“陶总帮我写了篇骗捐款的文章,说我是生了大病被毁容的,把我写得好可怜,筹集善款也筹集得非常快。”
“但是,他居然要从我手里扣九成!”
“凭什么扣这么多啊!用我的名义,用我来承担风险,最后只给我一成,哪有这样的道理!”
洪儿子疯狂点头!
是啊!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谢宁珺继续说:“我可不愿意咽下这口恶气!于是我就和陶总谈判,把钱给讨回来了。”
洪儿子听得确实非常的心动:“你怎么讨的?”
谢宁珺:“有两个办法。现在捐款平台受到监管,捐的款会扣除平台服务费和支付服务费,这部分钱是正规的,你们避免不掉,这部分正规的钱其实也没有多少。”
“后续钱会打到求助人账户上,现在那个卡全都在你妈名下,你们提前申请提出,然后把钱全部转走!”
“要是你们的卡在陶总手里,转不走,你们就去跟他们谈判多要点钱,威胁他们。”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用第二个方法:直播拆穿他们,说是他们胁迫你们诈捐,要跟他们鱼死网破。”
“捐款有不干净的事,最怕监管部门去查。到时候不止他们团队要受罚,那个大型捐款平台也要挨罚,他们肯定不敢把事情闹大,肯定会怂。”
洪儿子还真没详细问过他妈,收筹款的卡在谁的手上。
他觉得这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立马回去问他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