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气运之子,若是探查到你的本质,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会,他也来不及。”林倦细细一想,心中油然生出一个计划。
“来不及什么?”
林倦闻言一怔,看见来人,不由讶异:“嗯?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
“突然想起,还要找碧落谷谷主商讨一些事宜,顺道来看看你,不想却听到了你的话……”
说着,他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四周,可这屋子本就一览无余,再无第三人,他又将目光移到林倦身上,好奇询问:“我方才,好像听到了,你与何人正在……”
“啊,你说这个啊……”林倦不知怎么,心下一慌,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我方才只是在……在……”
感受到手中的触感,林倦突然福至心灵:“哦!我是在与玄灵说话呢,我说这宗门大比也快要开了,也不知现在勤奋一些,多挥剑几次,还来不来得及能多提升些实力?”
沈禹泽听他这么说,有些不赞同道:“林兄日常已经很勤奋了,反倒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才是。”
林倦不以为然摇摇头,自嘲一笑:“我这不算什么,这修真界,卧虎藏龙,天资傲人者有之,勤学苦练者亦有之,两者兼备之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想在其中脱颖而出,就得意识到不足,更加刻苦才是。”
“也是,天资傲人者……”沈禹泽点了点头,似不经意回道,“你那师弟不就是其一。说起来,我进来路上,偶遇了你那师弟,他看起来,情绪似乎很是低落,方才见了我,神色突然有些不对。”
“啊,这样……”林倦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下意识替他解释,“唉,他就是如此,你也说了,他本就天资傲人。可再如何,毕竟年龄还小,处事难免有些任性,一时情绪化也是有的。还请玉澈仙君多担待一些。日后他年岁上去了,阅历多了,便也不会如此了……”
沈禹泽定定听着他讲了一大堆,虽说言语间偶有责怪,却句句皆是袒护之言,眼神微动:“林兄与那师弟的关系,似乎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水火不容?”
“这个么……”林倦垂睫,苦笑一声,“我把你当作朋友,也不想骗你。我与他之间的事,其实有些复杂,但也不能过多解释,总之……”
他抬头看了一眼沈禹泽,正色道:“日后若是……还请仙君莫要找他麻烦,一切皆是我自愿而为。”
沈禹泽闻言,盯着看了他半晌,直到他觉得心底发毛,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才缓缓道:“自然,他是你的师弟,无冤无仇,我自不会与他为难。”
林倦闻得此言,由衷的舒了口气,倏然又放松下来,饶有兴趣问询他回转回来是有何事。
“倒也无甚要事,只是寻到了黄泉谷之众有人行恶事的新据点,与碧落谷主商讨一番如何应对。谷主对此也很是头疼,此番若是能一网打尽,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
林倦果然被他的所提及的内容吸引,闻得他们抓了许多凡人进谷,而后就再无行际,更是气愤不已:“这帮畜牲,真是无法无天,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待到渡劫那日,不怕被劫雷劈成灰?”
“他们既然敢如此做,就是做好了这个准备。”沈禹泽顿了一瞬,继而意味不明道,“况且,世间之事,也不尽是善恶就能分辨的。天地之间,向来只有定规,却不分善恶黑白。善恶,向来只有人才分辨……”
沈禹泽说到此处,倏然一顿,随即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之态:“是我多言了,对了,我今日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寻你,如何?”
“那你快去忙吧!”
林倦起身送走了他,回来再坐下,却有些沉默,脑中却回旋着沈禹泽方才之言。不禁喃喃道:“不分黑白善恶么……”
连续好几日,这里倒是再次清静下来。
平静的小院中,药架上的药材散发着幽幽异香,阳光洒落在这一隅,新得的药材们也舒适的翻卷起身。
林倦外出练剑归来,照常将几个大竹匾自药架上移了位,看着药匾中纷纷翻卷的药材们,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一脸慈爱。
做完这些,他又去往药田逡巡一圈,看自己照看的那一块,长势越发喜人,灵气四溢,心下更是满足。
可惜没过多久,这里的平静又被打破了。
收到那份传讯时,林倦微扬的唇角倏然往下一撇,眉间紧紧凝起,可是没有选择,只能飞快跃至谷外。
碧落谷宁静幽美,天然优势得天独厚,谷外的风景自然也不差。
远远的,高大的崖松掩映在险峻的石崖之间,清雾时聚时散,飞瀑如垂丝玉帘,其间一点翠色显露,将整一幅画卷都点活了。
而在那最险的崖尖,一白衣少年挺直伫立其上,遗世独立,似乎也成了一棵清高的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