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啪”一声,响彻整个教室。
霍温书被打得偏过头,眼镜斜斜挂在脸上,左脸浮现出一个淡红色的巴掌印。
而很会打人巴掌的漂亮男生此时正咬着唇,又举起手来。
不过他这一巴掌没有落在霍温书的脸上,反倒落在男人的胸膛,用尽全力推了他一下。
推完,扶月任觉得不解气,又抬脚,狠狠在霍温书腿上踢了好几下。
比起之前的平静和疑惑,这整个过程,男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图。
平静地任少年动作,变相地承认了扶月口中的变态就是他。
可他越是平静,扶月就越生气。
他想到霍温书会辩解,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直接当着他的面承认。
这让他感觉霍温书其实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变态行为当成一回事。
想到这,扶月气恼地盯着霍温书,声音里带了点不受控制的颤音。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每天都给你送早餐,陪你上课,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哪样做?”霍温书低低笑了一声,没有半点解释的意图。
他偏过头来,取下歪斜的眼镜,脸上的巴掌印越发鲜明。
盯着扶月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道:
“是,你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给我送早餐,陪我上课,偶尔下课也会送我回办公室。”
“可你知道这是追求者才会做的事情吗?”
“我想,你是知道的。”
霍温书似想起什么,轻轻勾唇一笑,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嗓音却仿佛淬着冰,让人无端生寒。
“你好像是在追求我,可你在追求我的同时,也在追求萧景。”
“不对,你对我或许也算不上追求。”
“你只是在追求萧景的同时,顺便和我玩玩而已。”
“既然这样。”
“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玩玩?”
“你拍萧景,我就拍你。”
“你跟踪萧景,我同样也跟踪你。”
“只是我们唯一的区别或许是,萧景喜欢上了你,而你没有喜欢我。”
“扶月。”霍温书垂下眼,看着因为羞恼而眼尾变得有些湿润泛红的少年,温柔又怜悯地开口。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坏人,你在玩我时候,为什么就不想想结果。”
他最在意的,就是扶月只想和他玩玩,却又招惹他。
既然招惹了,就不要想着轻易脱身而去。
他是跟踪人的变态,那扶月呢?
他也是个…小变态。
变态配小变态,简直是天生一对。
霍温书唇角微勾,温柔中带着疯狂的眼睛对上扶月的视线。
或许是因为剧情早就偏离了大半的缘故。
扶月根本没有想到霍温书会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最开始接近别人的目的说出来,还将他偷偷对萧景做的变态事给抖了出来。
这些虽然都是事实,可被这么多人知道…扶月心虚地抠了抠手指,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他在这个世界扮演的本来就是一个坏蛋,而坏蛋是注定要受到惩罚的。
而他受到的惩罚,或许就是被霍温书这个变态欺负,以及…最后的心脏病发。
可他当变态的时候,可远不及霍温书变态。
他才不会半夜撬锁,跑人家床上去欺负人。
扶月咬了下唇,他气性大,打了人后,消气也很快。
可不生气,不代表他不委屈。
反正表情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尾泛红,圆钝的眼尾越显无辜,一字一顿地谴责霍温书。
“那不一样。”
“我只偷拍萧景,给萧景发消息。”
“你呢?”
“你大半夜撬我锁,还…还偷亲我!”
似想起什么,扶月越发觉得霍温书这个变态比他这个坏蛋还要过分。
“而且那天过后,也不知道你干什么了,反正我大腿疼了很久。”
扶月越说,越委屈,得出一个结论来:“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打我了?”
想起那天,那种腿根颤颤的感觉似乎又袭来。
扶月不理解,在场的其他人却反应过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寂青凌几步上前,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拳砸向站着的霍温书。
霍温书被他突然的动作掀翻在地。
寂青凌已经揉着腕骨,用手捏着霍温书的喉咙,将他抵在地上,一拳一拳地砸向霍温书的脸。
他动作毫不留情,表情冷漠到可怕。
“你怎么敢这样对他的?”
扶月不懂,不代表在场的几个人不懂。
几乎在听见扶月说他大腿内侧疼时,寂青凌猝然就反应了过来。
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充斥在他的胸膛,催促着他做出不理智的事。
霍温书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样欺负扶月?
寂青凌手下毫不留情,几拳下来,血花就在他拳头在滋生。
而霍温书反应过来后,也没有示弱,捏起拳头就朝寂青凌的脸上打。
两人拳风凌厉,打起来拳拳到肉。
整间教室都充斥着那种拳头砸肉的沉闷声响。
扶月早就惊呆了,颤着眼睫惊惧地看着打作一团的两人。
而身边的方黎还在跃跃欲试,用遗憾的语气道:“他怎么那么快?”
“我也想上去动动手。”
说着,方黎捏了捏拳头,就想上去掺和。
可想起什么,他又咂了一下嘴:“算了,单挑独斗才是真男人。”
“只是…”方黎转向扶月,也不管现在的场合对不对,迟疑着好奇问,“月月,你真那样对萧景了吗?”
方黎听说过萧景的名字,却是在今天才知道萧景居然和扶月有关系。
扶月:“…”
不想回答,也真搞不懂两个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旺财却是秒懂系统,还在一旁叫好。
[打得好呀,打死这个坏男人。]
[谁让这个坏男人欺负宝宝了!]
两人打得很凶,桌椅都被拆了当成武器。
扶月却没心思看他们怎么打,只觉得心惊异常,在旁边着急道:“你们别打了。”
这样下去,要是谁被打死了可怎么办?
声音淹没在“砰——”的一声巨响中。
木质椅子被砸飞,落下又弹起,在空中四分五裂,碎屑四处乱飞,甚至擦过扶月的腿,险而又险地落在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