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罐半睡半醒,耳畔响起酥酥麻麻的声音。
迷迷糊糊间,桃罐朦胧中看到一女子朝自己走来。
“你是谁?”
“小哥哥,请跟我来!”
身着五彩仙衣的女子掩嘴娇笑,素手轻轻一挥,桃罐漂浮而起。
桃罐身不由己,朝着女子飘了过去。那女子拉住他,二人一同朝木屋走去。
看着面前的三株桃树,女子笑容满面,星眸闪烁。
“这几棵桃树送我如何?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不卖,我什么都不要。”
桃罐一口回绝,女子也不生气,微微笑道:“状元郎,不如咱们去屋里好好聊聊。”
“我看这里就挺好,姑娘你要是没有其它事情,恕不远送!”
女子见桃罐态度决绝,笑容更盛。她不容分说,挽起桃罐胳膊,生拉硬拽向木屋走去。
“放手,你放开我!非礼呀…”
在失声尖叫中,桃罐挣脱束缚,双手环胸,警惕地看着那女子。
“想不到状元郎如此守身如玉,可歌可泣!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要怎样才肯将桃树送我!”
桃罐见女子笑吟吟中,透着莫名寒气,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斟酌再三道。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此事休要再提。”
“很好,你送我桃树,我让你做天宫的状元郎,不比在此养猪强上百倍,万倍…”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女子微微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秀眉紧蹙。
“给我撒手…”
摇椅吱吱呀呀地晃动着,桃罐泪流满面。独自默默忍受着孤独,脑海里回荡着女子冰寒刺骨的声音。
“还想活命的话,三颗母桃尽快送我,不然我下次来,就住这里不走了!”
春暖花开,粉红花瓣随风飘落,桃树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分外妖娆。
“哼哼…哼哼…”
“321,下去,别吃树叶子…”
桃罐挥舞柳枝,将三丈长的猪崽子赶离桃树。
取名“3221”的黑猪转身跑远,一声雷鸣响天彻地,桃罐循声望去。
“好兄弟,想死哥哥我了!”
丈余高的身影冲天而起,吓得桃罐连连躲闪。桃罐坐在巨树之上,身旁是絮絮叨叨的人参果。
“桃哥哥,你是不知道呀,我沉睡三年,真是闷死我了…”
“我看你还是继续睡吧,最近有个神秘人盯上这里了,若是让她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可保不了你。”
大小孩儿见桃罐面色凝重,不由嘀咕道:“若不是我,你早就死翘翘了…”
“小果子,嘀咕什么呢!”
“没,我是想说,这三年来,哥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桃罐将之前的种种事情叙说一遍,大小孩脸色变换不定,良久才支支吾吾道。
“是道祖偷了你养的那些猪,他拿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听那老头儿的意思,我不能离开这里太久,不然人间可能会瞬息万年,沧海桑田,到时我就真的无家可回了。”
望着桃罐一脸落寞,大小孩轻叹:“岁月悠悠,我也不知活了多久,才修出人身。初启灵智时,偶遇圣贤,说我最终要落根人间,方能得大自在。”
夕阳低垂,二人来到山坡,俯瞰湖泊,默默不语。
“今年那老头儿不会来了吧?”
大小孩哪壶不开提哪壶,桃罐瞪了他一眼,为雪人戴上草帽,望着远处两百丈的“3221”,忧心忡忡。
似是同样担忧自己命运一般,“3221”停止进食,回头看来,与大小孩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
“嗷嗷…嗷嗷…”
熟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桃罐全身紧绷,抬头一看,烈日高悬。
“傻愣着干嘛,有人来偷猪了,你快去看看,我先回去躲躲。”
大小孩拍了桃罐一下,闪身不见。抄起竖立墙边的短杖,桃罐大步跑向山坡。
“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桃罐心急不已,身着五彩仙衣的女子双手叉腰,脚下的“3221”哼哼唧唧。
“呦,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嘛,真是巧啊!姐姐请你吃杀猪菜,怎么样?”
紧了紧手中短杖,桃罐来到女子近前,戟指大喝。
“麻烦姐姐高抬贵脚,我家小黑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状元郎,你可是让姐姐我等得好苦呀!这猪身上也没写你的名字,怎么就成你家的了,姐姐我好不容易才逮住的猎物,可不能平白无故就送给你…”
不等女子说完,桃罐面色阴沉,转身就走,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
“想来是我眼花,看错了,我就不打扰姑娘雅兴,告辞!”
见桃罐离去,女子一脚踢飞黑猪,快步追赶桃罐,扯住他衣袖,娇声连连。
“哎呦,状元郎,别走呀!姐姐的桃子,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过来!”
使劲甩了几下,桃罐放弃挣扎,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哦吼,你这坏人,还想占人家便宜,不过问你要几枚桃子,你却馋人家身子,真不害臊…”
女子拉住想要逃跑的桃罐,眉眼弯弯,呵呵直乐。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若不从,想也别想!”
桃罐见女子如此,也顾不得斯文,回身与女子对视。感受着对面灼热目光,女子慌忙躲闪,不敢直视。
“真要这般,也不是不可以。你去寻一媒人,来我家提亲,与你做一世夫妻,未尝不可。”
女子说完,粉面羞红,松开手,微微侧身,不时偷瞄桃罐。
不曾想,桃罐趁她分神之际,撒脚如飞,女子见状,急忙追赶。
“开门,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何时去提亲,给我个准话!”
“我可没说要娶你,况且我家徒四壁,也养不起你这大家闺秀,哪里有银钱请媒人提亲…”
“哼,我不管。你若没钱,卖了那黑猪不就有了吗?”
女子不依不饶,抬脚就要踹门,桃罐慌忙从屋子里出来,躬身作揖。
“姑娘,饶了我吧,桃子我送给你,求求你,快些离开吧…”
“拿来!”
接过带着体温的三颗红桃,女子小心翼翼揣入袖中。
“记得去瑶池提亲,姐姐在家等你来娶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