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走后,贾嬛靠在榻上静静地发呆,她猜测云嫦应该是隐瞒了什么,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上散发出荷花的清香,这必定是在荷花盛开之地待了一会子才能沾染上的。
贾嬛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她不敢说出来,她害怕,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会被夺走。
一炷香功夫,流朱回来了,告诉贾嬛下午御驾就在曲院风荷,大胖橘在那里观赏了好一阵子才离开的。
闻言,贾嬛彻底死心了,她的猜想应验了,云嫦果然私下去见了皇上。那可是她的四郎,会喊她“嬛嬛”的夫君。
这一刻,贾嬛的心有些隐隐作痛,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绝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转身爱上其他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可同时她也明白,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的,“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来饮”终究是后宫女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从入宫的那刻起,她就应该明白,皇上不止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想到与大胖橘相处的过往,点点滴滴似乎还历历在目,贾嬛不敢想象大胖橘对着云嫦说情话的场景,是会喊她嫦儿还是给她取个亲昵的小字呢!
见贾嬛面色苍白,流朱急忙呈上海鲜粥,直言贾嬛需要顾及腹中龙胎,就算自己不吃,腹中的孩子还要吃,这才勉强哄得贾嬛喝下一小碗粥。
贾嬛心情不好,用过膳就早早歇下了。
这夜,大胖橘没翻牌子,而是独自宿在了上下天光,夜晚,他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云嫦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了大胖橘的心里。
第二日午后,大胖橘又派人来接云嫦,贾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自己不知道。
来到曲院风荷,大胖橘与云嫦一同品茗,吟诗作画,在颇具雅致的环境下谈论风雅之事,果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与云嫦聊下来,大胖橘惊奇地发现云嫦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比起贾嬛的聪慧,云嫦更加含蓄,不动声色之间,沟壑尽在胸间。
这使得大胖橘深有感触,他只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的纯元刚进府时,二人那时候整日形影不离,谈论诗词歌赋,一同画画,一同吃饭,一同下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大胖橘含情脉脉地看着云嫦,问道:“嫦儿,你可有小字?”
云嫦:“回皇上,民女小字安安,是民女姑姑给起的,意在希望民女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大胖橘轻笑道:“倒是个好名字。可见你姑姑很疼你。”
云嫦:“那是自然,民女自小父母离世,全靠姑姑姑父抚养长大。”
大胖橘:“朕给你起个别字可好?就叫莞莞。”
云嫦:“是哪个‘婉婉’?婉约的婉吗?”
大胖橘:“莞尔一笑的莞,朕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甚美!”
云嫦一脸害羞,道:“皇上就爱捉弄民女!”
大胖橘拉起云嫦的手,道:“私下里朕喊你莞莞,你喊朕四郎,可好?”
云嫦:“可是,皇上私下里不是让表姐喊您四郎吗?我可不想跟别人一样,喊‘四爷’好不好?”
看着眼前女子那双闪着光芒的大眼睛,大胖橘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了。
大胖橘:“好,你就称呼朕‘四爷’,只让你一个人这么说。”
云嫦羞涩一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快到傍晚时,二人才分别,大胖橘派人护送云嫦回去,还赐了许多东西。
回去时,云嫦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看着云嫦主仆脸上的喜悦之情,贾嬛神情更显落寞了。
流朱给贾嬛盖上披风,道:“小主,夜里凉,您别冻坏了身子。”
贾嬛:“流朱,你说我算不算的上是自作自受?”
流朱:“小主!”
贾嬛自顾自说道:“当初是我提议接云嫦过来的,可现在,难过的也是我。”
流朱蹲下身子,看着贾嬛道:“小主,您不是说觉得在宫里太孤独了,没有依靠吗?眼下表小姐来陪您了,还入了皇上的眼,您应该高兴才对!”
流朱:“皇上喜欢表小姐总比去宠着其他人强吧!无论如何,您和表小姐都是一条线上的。”
片刻,贾嬛才开口道:“流朱,你说得对,我跟嫦儿永远都是一家人。”
似是释怀了,贾嬛的眉头舒缓了些,看起来也没那么压抑了。
接下来的几日,大胖橘都找时间与云嫦幽会,有时一起赏荷花,有时一起乘船游园。
但纸包不住火,一连数日下来,园子里也有了些风言风语,这闲话就传到了婉贵人耳中。
婉贵人自是怒不可遏,就要去找云嫦算账,被身边的人劝住了。
崔槿汐:“小主,您这是做什么!云嫦姑娘是梅贵人的表妹,有梅贵人护着,眼下梅贵人有孕,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
婉贵人不耐烦道:“就怎样?她贾嬛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还不消停,居然还安排个什么表妹来勾引皇上,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崔槿汐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小主,您就是心里不高兴也不能去做这个出头的人啊,要知道枪打出头鸟。”
小青:“是啊,小主,这各宫的人都盯着呢,您要是去找梅贵人的茬,其他人还不得笑话死啊!”
婉贵人:“我呸!本小主会怕那些背后之人嘛!走,去茹古涵今!”说着便大踏步离开,朝着茹古涵今的方向行去。
众人见状,只能跟着。
到茹古涵今时,贾嬛正在喝安胎药,见婉贵人来势汹汹地闯进来,贾嬛身边的人都纷纷护着贾嬛,生怕婉贵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贾嬛靠在床榻上,问道:“婉贵人大驾光临,不知找本小主有何事?”
婉贵人上前,冷笑道:“梅贵人居然还有心情养胎呢!你的好妹妹都勾搭上皇上了,梅贵人倒还坐得住,本小主呀,实在是佩服!”说着还鼓起了掌。
贾嬛面无表情,道:“婉贵人慎言,皇上的清誉不是你我能随意诋毁的。至于本小主的表妹,得皇上赏识是她的造化,怕是担不起婉贵人口中的污蔑之语!”
婉贵人:“污蔑!整个园子都传遍了,皇上每日都与云嫦私会,不是在赏荷花就是在逛园子,莫不是这一切都是梅贵人在背后指使,你表妹才敢去勾引皇上的!”
闻言,贾嬛和流朱都被气到了。
流朱:“婉贵人可别信口开河,我家小主身子重,怕是受不起您的刺激!还请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