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哈利看见眼前有一道阴暗的走廊,这让他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
走廊一侧的窗户被封死了,只有远处一个半开的门扇那里有亮光漏出,像是在引诱着他过去。
靠近门扇,哈利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一把有精美雕花的高背椅子背对着门放着。椅子旁边的阴影显示上面有人坐着,只是,能被椅背完完全全遮住,难道是个小孩?
“还好学校里还有我的安排,那人已经死了,你的失误才没有把事情搞砸——”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主人……是我不好,我……”
哈利这才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竟然还跪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着黑袍,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尽管看清不清他的面貌,也能从他哆嗦的哭音里听出他的害怕。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人身侧有一条大蛇正伺机而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咬断那人的脖子。
哈利挣扎起来,他意识到那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他暑假就好几次梦见这个房间。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条游曳的大蛇似乎正在进食……而它吃的竟然是……
至于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他的一生之敌——伏地魔!
“但是你必须为这次的失误付出代价——”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响起,黑袍男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钻心剜骨——”
等哈利意识到这个咒语是什么的时候,黑袍男子已经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没有精力去管别人了,因为他额头上的伤疤火烧火燎一般疼痛起来,哈利忍不住跟那人一起嚎叫出声。
“哈利,哈利!”
罗恩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哈利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举着蜡烛趴在自己床边。
见人醒了过来,罗恩放下心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哈利,没想到你表妹不理你对你伤害这么大。”
“要我说,明天一早你就去找她吧……”
“就是,就是,”房间那头,被吵醒的西莫
插嘴道,“你竟然害怕成这样,尖叫声把我们都吵醒了……”
哈利还有些呆愣,罗恩已经回了自己床上,“行了西莫,你也别说他了,哈利也不想做噩梦的。”
“再说你看纳威不就睡得很香吗?还打呼噜呢……”
两人在那边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很快罗恩熄灭了蜡烛,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没多久,罗恩和西莫的呼噜声也加入进来,黑暗里,哈利听着这交响乐一般的三重奏,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因为这让他意识到他还在安全的霍格沃兹,而不是在那个有伏地魔在的昏暗房间里……
他仰躺在枕头上,不想再睡去,只静静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渐渐地,东边的天幕破开一道琥珀色的缝隙,月亮开始褪色。
终于,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月亮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消失在满天的金红里。
早上,哈利的黑眼圈快到耷拉到肩膀上了,赫敏也吓了一跳,甚至关切地给他夹了一块小牛排。
听着周围人的安慰劝说,哈利无法说出自己真正郁闷的事情,他机械地吞咽牛排,胡乱地点头应和着赫敏和罗恩的建议。
等他们两人起身去上课,哈利拎起书包往外走去,他根本没打算听两人的话去医疗翼,反而上楼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
还好前几天斯内普告诉过他口令,只希望校长还没有更换,哈利站在石兽面前开口道,“蟑螂堆。”
墙上出现一个缺口,他踏上了旋转楼梯,来到了一扇木门前。屋内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哈利想了想,曲起手指礼貌地敲了敲门。
屋内瞬间安静了,过了大概有十秒钟?还是更长的时间,反正着急的哈利没心思去数,他正准备再敲一次的时候,里面传来邓布利多的声音,“请进——”
哈利这才推门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屋内没有其他人,邓布利多正穿着一件银灰色长袍,站在那个鎏金的架子前给凤凰福克斯喂食,哈利以为刚才的交谈声是邓布利多劝宠物吃东西的声音。
因为他喂海德薇的时候就会这样说,“哦,乖女孩,多吃点……呀,你真棒,来……再来一块……”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哈利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教授,我做了个梦——”
“梦见伏地魔,他在折磨一个食死徒……你知道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哈利深呼一口气,回忆着梦中的场景,“伏地魔责备手下犯了错误……但是他在学校有安排,弥补了这个错误……”
“哦,对了好像还有什么人死了——”
“然后他还是要惩罚那个手下,对他使用了钻心咒——我的伤疤也随之疼了起来,把我疼醒了——”
邓布利多目光凝重地看着他。
哈利不自在地搓了搓身侧的裤子,端起旁边的热牛奶喝了一口,邓布利多真是太贴心了,温热的牛奶划过喉咙,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抚慰。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女贞路的时候也做了类似的梦。”
邓布利多听完突然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哈利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终于,邓布利多站到了哈利身前,轻声说道,“对不起,孩子。”
哈利还是很迷茫,但是能让邓布利多跟他道歉的事……想也知道肯定不会简单。
“我有一个推测,你的伤疤不是一个普通的伤疤,那个不成熟的咒语把你和他连到了一起,当他靠近你,或者有强烈复仇意愿时候,你的伤疤就会疼……”
哈利怔怔的看着邓布利多,老人脸上的复杂神色让他心下一紧,手指紧紧握住了茶杯把,“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看见他了……”
“是啊,那些梦很有可能是真的,”邓布利多叹息一声,“我只能给你一些猜测,甚至没有办法能帮到你。”
“哈利,对不起,”老人再一次跟他道歉,声音中满是苍老疲惫。
哈利神色恍惚地离开了校长室,确认他离开后,屋内的墙体突然露出一个大洞,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