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许韵璇忍不住看了旁边的林晓一眼，嘴里嘟囔道：“那个兰伯特还真会异能，好像已经都被这家伙提前猜中了……”
豆芽儿点点头：“既然你们已经跟他交过手了，那我也不用再多赘述那家伙的异能效果了。”
“总而言之，在高架上被他操控住的那几个路人，就算兰伯特最后不引爆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了了。”
“兰伯特的异能会让他们的大脑变成一团毫无理智但异常具有生物活性的肉瘤，一旦他们脱离了兰伯特的控制，这团肉瘤就会毫无节制的飞快疯长，最终挤破他们的眼眶，变得像我的那半张脸一样，最后变成死不了又活不成的怪物……”
“死不了又活不成……”林晓呢喃道，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之前还是在抓捕陈小康的时候，对方嘴里也是这么说的。
“这种异能……它的作用机理是什么，你知道吗？”林晓接着问道：“是视线接触之类的吗？”
对于这个始终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林晓显得格外的小心，他可不希望真正交手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对眼的功夫，就被对方给彻底控制住。
豆芽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是在目标的脑子里种下某种种子之类，然后在兰伯特有需要的时候，催动它。”
“奇怪，那为什么你没死？”话一出口，许韵璇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而是只有半张脸……”
豆芽儿惨笑道：“这得感谢我的异能。”
“当初被发觉以后，我就知道麻烦肯定会找上门来，果然有一天早上，兰伯特无缘无故的喊我去他的办公室，当时我对他的异能并不知情，所以依仗着自己可以瞬移的本事，就决定冒险去看看。”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也能猜到了，他对我发动了异能，当时我已经彻底中招了，幸亏有这块小石头，似乎能从某种程度上削减了兰伯特异能的威力。”
“结果就是，我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但丧失了自身的控制权，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许韵璇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或者也把你当成实验品，这样多省事？”
豆芽儿苦笑着摇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让我活了下来。”
“可我当时虽然动不了，但是意识是清醒的，从这帮家伙的只言片语中，我听到了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那些家伙说，这里的实验已经基本完成了，孤儿院失去了作用，需要一个盛大的退场仪式。”
“所以你就成了那场仪式中被栽赃嫁祸的一环？”林晓说道。
豆芽儿点点头：“是这样。”
说到这里，许韵璇脸色微变：“那这么说，孤儿院里的其他人，真的都是你杀的？”
豆芽儿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并不是这样。”
“我能够感觉到，兰伯特那个异能的控制程度会随着时间不断下降，案发当天，他几乎已经快控制不住我了，又怎么可能操控我去杀人。”
“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林晓问道。
“某种……异兽……”豆芽儿思忖片刻，随后说道：“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怪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随后开始屠戮……”
“直到最后，我终于冲破了控制，凭借着自己的异能，逃离了这里，躲藏了起来。”
对于豆芽儿口中的异兽，林晓完全不感到陌生，他已经和这种东西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不管是原生的，还是人造的。
“既然人不是你杀，那为什么要一直躲藏？”许韵璇问道：“就算你发现警察之中有不靠谱的内鬼，可不是还可以求助政府吗，再不济还有军队……”
“不，小姑娘。”豆芽儿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间地下实验室里都见到了谁。”
“谁？”林晓眉头一挑。
“除了孤儿院的这些人之外，还有很多新的面孔。”豆芽儿说道：“绝大多数面孔我都不认得，只能从衣着来辨认他们的身份，其中不乏你说的军人、政客，但有几个人，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比如，沙河市的副市长，马景行。”
“你无法想象，当我亲眼看到，之前还拿着手术刀残骸我们的刽子手，穿上警服摇身一变，就这么大剌剌的混进了警察队伍里的时候，我内心的恐惧。”
说到这里，豆芽儿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不知道自己能够信任谁，只好自己暗中调查，期待能再抓住他们的尾巴。”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除了那几个有头有脸、在明面上走不开的家伙以外，其他人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完全找不到踪迹。”
“直到你，林晓出现以后，我才感觉到他们似乎又躁动了起来，这也是我冒险想在你身上赌一把的原因。”
豆芽儿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林晓此刻在脑海中也大概拼凑出了整个事件的全貌。
结合时间线来看，豆芽儿口中所说的“这里的实验基本完成”的时间节点，正好跟教会那个所谓的【宣言日】的行动实施的前夕对应上，而从江老的口中得知，计划被林晓挫败以后，这帮刚刚露出獠牙的老鼠又躲回了他们藏身的阴沟之中，所以豆芽儿的调查进度才这么缓慢。
“豆芽儿，你能带我去下面看看吗？”林晓问道。
豆芽儿缓缓摇摇头：“不行，我的气血实在太过薄弱了，不能带第二个人传送那么远。”
“而且现在我自己也下不去了，那帮家伙在消失前，摧毁了地下实验室的绝大部分表层空间，再往深的地方，就超出我的异能范围了。”
“更何况，就算我能带你下去，恐怕也无济于事，那个地下实验室，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林晓沉声问道。
“那个大型建筑，就好像不是人类建造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