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人身穿白衣,静静看着台上场面。
晏婳情脚上力道加重,硬生生把姜宁雪的膝盖也压的陷进擂台中。
“姜宁雪,听不见我说的话么?”
姜宁雪疼的浑身颤抖,目光阴鸷的盯着晏婳情。
“贱人,你敢这么对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晏婳情抬起头,忍不住鼓起掌:
“错了,不是姜楚不会放过我。”
“是我晏婳情,不会放过姜家,听懂了么?”
姜宁雪眸光微颤。
不是的,这废物从前从来不敢跟她这么说话。
如今她这般语气,莫名让她有些害怕。
晏婳情单手掐起姜宁雪的脸:
“姜宁雪,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讨回来。”
姜宁雪想挣开她的手,却丝毫动弹不得。
一两滴血粘在她脸上。
晏婳情松开手,伸出指尖,抵在姜宁雪眼角。
“从这。”
下一刻,她指尖下滑,从眼角滑到脸颊。
“到这。”
一直到下巴。
“再到这。”
那滴鲜红的血,也被她指尖引着,在姜宁雪脸上带出一长条红痕。
最后,晏婳情俯下身,贴在姜宁雪耳旁:
“我会一寸寸剥开,在姜楚的大寿上,送给他做生辰礼,如何?”
她眼中展现出近乎疯狂的残忍,整个人像是只张开獠牙的猛兽。
姜宁雪忍不住后退。
可怕,晏婳情此刻,好可怕。
晏婳情不以为然,迟钝的眨眨眼。
戴在她手腕上的那根相思引,开始隐隐发烫。
片刻后,又恢复寻常模样。
晏婳情眸中花纹渐渐淡去,只是身上的狠厉丝毫不减。
隐匿在人群中的白衣人伸手,自相思引上流出红线,缓缓覆盖在他腕上。
“砰——”
自擂台上爆发出威压,晏婳情被震开,堪堪后退几步后才稳住身形。
台上多了一人,四长老。
台下众人纷纷抱拳行礼:
“四长老。”
不少人偷偷拿眼睛往台上瞥。
别说,四长老和晏婳情站一块,居然还挺养眼。
晏婳情看向四长老。
他一身玄衣,一条白色绡纱覆盖住双目。
可不知怎的,这四长老的气质,总让她觉得有点眼熟。
鹤惊澜眼底流淌出喜悦,只不过被绡纱盖住,众人并未发觉。
晏婳情很讨厌台上这女人吗?
只要她讨厌,他就喜欢。
她要这女人跪,他偏偏不让她跪。
晏婳情冷冷开口:
“弟子之间比试,想必不用劳烦四长老出手。”
鹤惊澜用灵力扶起姜宁雪:
“的确不用长老插手,可你下手太狠,我看不下去,也免得你走火入魔。”
众人挠挠脑袋,这下手狠吗?
平日里比这狠多了的,可是多了去了。
那时候,也没见他插手。
众人难免猜测,这四长老,怕是和晏婳情有仇。
晏婳情扔下手中树枝,祭出画心伞就往四长老的方向杀去。
弟子甲:“我去!晏婳情连四长老都敢打?!”
弟子乙:“高手,这是高手。”
弟子丙:“完咯,晏婳情要进执法堂咯。”
“……”
鹤惊澜抬手挡下她的杀招。
画心伞嗡鸣声阵阵,十二柄伞骨分为一百二十柄,齐齐刺向鹤惊澜。
晏婳情攻势极快,体内血液滚滚沸腾,几乎要把她点着。
熟悉,四长老的招式,太熟悉了。
只可惜他只守不攻,也只能让晏婳情产生一种近乎错觉的熟悉感。
体内的灵力四处乱撞,晏婳情咽下喉中腥甜。
方才和姜宁雪打,已经消耗她太多力气。
这会再试探四长老,她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宿主!我的祖宗,快快快停手!】
宿主在晏婳情的识海里上蹿下跳。
晏婳情这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野路子。
骤然,鹤惊澜出手了。
周围狂风滚滚,他伸出一指,凭空牵引出灵力,重重压在晏婳情双臂上。
无论她使出多少力气,他都会加重一分。
让她退不成,进不得。
晏婳情僵持许久,眸中红纹再次亮起,暗骂道:
“该死。”
鹤惊澜压在她身上的灵力,被猛然冲散。
晏婳情提起画心伞,直直杀向鹤惊澜的面门。
鹤惊澜一愣,侧首避开晏婳情的攻势。
顺势伸出手,握住晏婳情手腕。
卸掉她手中力道,把人锁进怀里。
晏婳情手腕被他攥住,横在脖颈上。
体内筋脉一寸寸炸开,晏婳情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鹤惊澜蹙起眉,他察觉到。
晏婳情这会的确是在弯着腰喘息,可她在憋大招,她体内的上古封印在怒吼。
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感受到怀里的人越来越烫,鹤惊澜松开手。
温凉的魔力顺着他指尖,流进晏婳情体内。
蓦然,晏婳情狠狠挣开他的手。
几乎是顷刻之间,隐匿在人群中的白衣人飞身而上。
晏婳情颤抖的双手被他轻轻牵住,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暮雪剑招招凌厉,直直攻向鹤惊澜。
鹤惊澜正色起来,两人一来一往打的火热。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那个戴白色帷帽的是谁啊?真厉害,和四长老比都不遑多让。”
“我怎么瞧着,他手中的剑,有点像大师兄手中的暮雪剑呢?”
“放屁,大师兄不是在闭关么?”
“……”
夕阳愈发浓烈,傅闻皎身上的白衣被染成极浅的橘黄色。
最后,暮雪剑稳稳悬在鹤惊澜脖颈。
帷帽被风扬起,露出傅闻皎的脸。
众人瞪大双目。
“天啊!真的是大师兄!”
“他竟然为了晏婳情和四长老打!”
“晏婳情受了伤打不过四长老,大师兄前来相助,也无可厚非吧?”
“……”
傅闻皎眼底铺满晚霞,放下暮雪剑,抱拳道:
“四长老,承让。”
鹤惊澜不说话,视线不由得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不知怎的,他莫名觉得有些刺目。
“雪儿在此,多谢四长老相助。”
姜宁雪柔柔出声,打断鹤惊澜的思绪。
他不耐的看向姜宁雪,烦。
姜宁雪看不到他眸中思绪,此刻还在含羞带怯:
“我和妹妹同一日入门,那时我和她对赌,只有一人能留在弦音。”
“四长老觉得,谁会留下呢?”
鹤惊澜回过神,她和晏婳情同一日入门吗?
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那卜盘指出的线索,会不会和姜宁雪也有关联?
还没等他捋好思绪,姜宁雪轻轻牵住他衣摆。
他本想挣开,可不知怎的。
莫名有一种力量冲进他识海中,操控着他站在姜宁雪这一方。
姜宁雪脸上重新挂起笑,仿佛方才败的那一方不是她。
“晏婳情,等着吧,别忘了你和我那日的对赌。”
“若是在内比上败给我,你就早早的给我滚出弦音,也免得旁人说我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