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达动作微微停滞一瞬,脸上扬起灿烂的笑:
“带孩子好,我就喜欢孩子。”
晏婳情又道:“我离婚的原因是克夫。”
海达毫不在意:“我耐克。”
晏婳情:“……”
众宾客也是惊的合不拢下巴。
这女人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离婚带俩娃。
一看就是她随口胡诌的,没想到大皇子竟宠她至此。
海后不由的蹙起眉头,这女人满口胡言,空有美貌,怎配得上海达。
海皇也沉声道:“能得我儿的青睐,是你此生的荣幸,若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此话一出,大家瞬间噤声,他们可不想被牵连。
与此同时,大家看向晏婳情的目光都带上浓浓的同情。
果然,美貌对于无权无势的女子来说,只会是灾难。
晏婳情也深吸一口气,一群臭鱼烂虾,就该做成海鲜大杂烩!
海达虽然不赞同父亲的做法,可终究没有出言制止。
他想让晏婳情知道,在这里,她唯一能仰仗的人,只有他。
他就是她的天,是她此生不可逾越的鸿沟。
爱终究是一种因人而异的东西,因差别而显得格外厚重。
有人想做晏婳情的天,让她此生仰仗他的鼻息而活。
是权势加持下,对她美貌的一种绝对性占有。
有人愿做晏婳情的地,任她此生自由驰骋翱翔。
是万籁俱寂时,看向她的那一双眼。
满树枝丫轻晃,唯有他虔诚为她祈祷。
大家都心惊肉跳的看着晏婳情,似乎正期待着她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就连海达眼中也闪过得意和傲然,等待着她卑躬屈膝的讨饶。
晏婳情淡淡的扫过众人,自眼角眉梢流淌出笑意:
“因为我已有心悦之人。”
系统嫌弃的眯起双眼:【瞅瞅你那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
海达眼中的傲然一顿,似乎是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比他还优秀的男子。
出于男人的攀比心,他自信的开口道:
“你在我身边待六日如何?若是六日之后你还没有爱上我,我就放你走。”
他自认为自己此刻风流又大气,晏婳情应该是崇拜至极的。
没想到她面上毫无波澜,甚至还隐隐露出点嫌弃。
她莫名觉得,海达这自信和姜宁雪有的一拼。
要不是为了取玉麒麟,她才不会留下,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她虽话这么说,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这女人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拒绝大皇子?恐怕真是个傻的。”
“你们说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能比大皇子还优秀么?”
“我看啊,八成是二皇子,若不是为了他,这女人哪来的胆子拒绝大皇子。”
“也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生贪婪。”
“……”
这话越传越开,在晏婳情不知道的情况下。
已经传成她为了池云涧,当众拒绝海达,甚至还放话说非二皇子不嫁。
这话飘着飘着,自然也飘到了池云涧耳朵里。
宴席上,海达面色有些难看。
他想不明白,就为了一个病秧子,这女人竟然出言拒绝他。
她怎么敢的?
海达思来想去,终于想清楚,这女人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想拿那个病秧子做挡箭牌,来气他,惹他吃醋么?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感叹晏婳情的幼稚和可笑。
她总会发现的,最后她做出的选择,只能是他。
晏婳情正美滋滋吃着葡萄,却见海达一直给她使眼色,一会一个样。
她又捏起个葡萄:“这人眼皮子抽筋了么,一直冲我眨个什么劲。”
“统子,你说海皇海后不会是近亲结婚吧?”
【此话怎讲?】
“要不然海达怎么蠢笨如猪。”
——
芳华殿外,清波阴仄仄的往前走。
心里的火越烧越盛,几乎要吞噬她的理智。
那狐媚子虽说嘴上拒绝海达,可心里怎么想的,她还不清楚么。
定是想欲擒故纵,故意吊着阿达,真是好手段。
想着想着,她便把气全都洒在翠珠身上。
都怪那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杀个人都做不到。
待会她定要好好罚一罚那贱婢,让她长长记性。
清波想的太投入,以至于毫无顾忌的推开大门。
放在门上的那盆毒药,就这么兜头而下,洒了她一身。
她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已经席卷全身。
这药她刻意加过分量,毒性也是十足十的厉害。
如今泼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有多疼。
脸上被洒满毒药,她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脸。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么一泼定然是毁容了的。
从前她就是凭借着容貌才入了海达的眼,如今容貌一毁。
再加上晏婳情的存在,她压根没有获胜的可能。
当初她为了下死手,准备的毒药根本没有解药,她现在想挽回都没退路可走。
像是烈火灼烧脸庞,昔日她精心护养的脸蛋,在这一刻被烧的面目全非。
一时间,满殿都是她痛苦的嘶吼和无助的哀嚎。
这声音太大,连路过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清波公主至于么,为了个男人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她往日里上赶着往大皇子身边贴,这会遭了人家的嫌弃,自然难过。”
“既然她有野心坐到公主的位置上,那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自作自受而已。”
“……”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波颤抖的身体才逐渐平缓下来。
她浑身都是腐烂的血肉,掺杂着汗珠子,和衣服黏在一块。
只要稍稍一动,便疼到骨子里去。
她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躺在冰冷的地上。
直到疼到麻木,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时。
她才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即便已经做好准备,可她还是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她孤高自傲一辈子,如何能接受这般结果。
镜中的自己,简直堪称恐怖恶心。
她气的把殿内的镜子通通砸了个遍,不愿面对这样的结果。
往角落看去,翠珠正瑟缩着身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还止不住磕头道:“公主恕罪,奴婢实在不知道那女人竟如此狡猾。”
“公主恕罪,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清波眼中闪过近乎癫狂的狠厉,她抬脚一步步靠近翠珠。
然后猛的伸手掐住翠珠的脖子。
“贱人,都怪你,你和那狐媚子一样,都该死。”
“既然想赔罪,那便用你的命来赔!”
她细长的指甲一寸寸陷入翠珠的脖子里。
直到染了满手鲜血,翠珠渐渐停止挣扎,再无生息时,她才松开手。
殿内的地上洒满零碎的镜片,还躺着被她亲手杀死的奴婢。
即便翠珠和她自幼相识,一同长大,她也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清波胸膛剧烈起伏着,脑中一团乱麻,一会哭一会笑。
殿外,晏婳情冷眼看着这一切,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翠珠,我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