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小黎深在长乐王府住得也很好。
他虽然是小奴的身份,但知晓他真实身份的大家对他照顾有加。
白日里,曾在东极考取过状元的邓彦桉会教他读书。
修冥、樱时不忙了还会教他些功夫。
也许是黎家的基因好,这孩子非常聪明,学什么,教一遍就会。
看的那些书,几乎也都是过目不忘。
学习的武功招式,也格外扎实,仿佛天生武脉。
这让大家觉得有些惊奇。
厉天灼和邓攸柠也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短短不过几日功夫,孩子都胖了好几斤,脸上明显有肉了。
小孩子的恢复能力也快。
转瞬间便将在依王府上受过的苦都抛之脑后了。
但,若是问起他是否想回去,他却仍对邓雪怜那妖妇打怵。
此时,依王府。
自从宫宴上回来后,邓雪怜便一直忧心忡忡的。
这几日,她甚至食不下咽。
“怜儿怎么了?多吃点,这可都是本王让人做的,你最爱吃的东西。”
依王给她夹了一口菜,柔声劝道。
“王爷,妾身总感觉,长乐王想让我跟着一同去秋猎,定是与我那妹妹邓攸柠设了什么圈套,等着我往里跳。”
邓雪怜心惊道,脸上都浮现出了恐怖狰狞的神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躲到南炘来了,邓攸柠还是不肯放过她!
依王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
“怜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老六的意思应该只是想让你一起去参加秋猎罢了。”
“再说,还有父皇在呢,邓攸柠她们就算想对你不利,也不会傻到当着父皇的面动手啊!”
邓雪怜听着依王这些轻飘飘的话,质疑地摇着头。
不对,看宫宴那日南炘皇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若邓攸柠真要害自己,南炘皇是不会管的。
就像厉天灼要跟依王争皇位,南炘皇也会向着厉天灼一样。
他的心一直是偏的。
从不在依王这边,又岂会为自己做主?
“王爷,你认真告诉妾身。”
“皇位,当真准备拱手让给长乐王吗?”
邓雪怜一脸严肃地问。
她之所以对依王这般好,用尽了心机、手段去勾引他的心,都是为了能靠他坐上后位。
若他一声不吭的就放弃夺嫡,那自己的所有付出,岂不也是随之付诸东流了?
她必须及时止损。
“怜儿,我也想争啊,可你也看到了,父皇根本不给我争的机会。”
“学老四那样举兵造反吗?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我横竖都是输,不如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吧,老六继位后,他定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依王似乎认命了。
他不如似王那般有本事,能力有限、胸无大志的他,只能放弃。
邓雪怜叹了口气。
今日可算是认清了这个缩头乌龟依王。
厉天灼继位,的确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但对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她与邓攸柠的恩怨,是永远无法化解的。
“王爷与长乐王兄弟情深,是妾身不懂事了。”
“今日这饭,妾身实在吃不下去,想去庙里烧烧香,乞求一下菩萨保佑,希望不要死得太难看。”
邓雪怜已经想逃了。
趁厉天灼还没登上皇位之前,自己先跑回东极,或去其他地方。
那样,日子过得东躲西藏,也不至于直接被他们弄死。
还有那秋猎,自己也是万万去不得的!
思及此,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怜儿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六从小明辨是非,你若不做什么错事,他定不会动你。”
“不过,你既想去寺庙拜拜也好,快秋猎了,去提前祈求一下我们能在今年夺魁。”
依王说着,也没了什么吃饭的兴致,想收拾一下同邓雪怜一起出去。
可惜,他这个想法刚刚萌生,就被下属叫走了,说是皇帝找他进宫。
邓雪怜巴不得他别跟着自己。
住在依王这里,吃用都是他们准备好的。
她身上没什么银钱,跑路也仅能拿一些依王给她买的首饰。
亲自打包了一整袋子,背上行囊,她让车夫带她去了郊外的寺庙。
她有提前打听,今日那里有庙会,自己可以借着庙人多,直接离开云城。
为了躲开依王府的那些随从,她绕道了寺庙后院。
这后面是一条小河。
那里水流湍急,曾淹死过人,所以鲜少有人来此。
她本也以为此间无人呢。
却听到了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只要解决了长乐王和依王,让皇帝只能将皇位传给其他宗室子,那西垒大军想要攻入南炘,易如反掌。”
“而解决掉长乐王和依王,最有力的时间,便是三日后的秋猎。”
“那日,你可以让西垒人手提前在林中埋伏好!”
“依王没什么本事,好解决,不过长乐王是个狠角色,他身边还有东极人相助,怕是得费些功夫……”
邓雪怜将这两人的大声密谋全部听到耳中。
知道有人欲害依王,她心中一惊,觉得自己出逃的选择实乃明确之举。
她本想等那两人离开后,自己再出去,却不曾想被身后的一个小和尚发现了自己躲在这里。
“什么人在哪儿?”
那和尚大声质问道。
随即,他又上前规劝:“女施主,此地是我们寺庙的禁地,那条河很是危险的,施主还是随贫僧去前院吧。”
邓雪怜都快急疯了,又是眨眼,又是给他比静言手势的。
可那和尚却丝毫看不明白,还在那里自说自话。
正与黑袍男在河边谈话的袁故,知道他们刚才说的话可能暴露了,快速上前,一把将和尚和邓雪怜都拉了出来。
“你们偷听我们说话?”
“说,都听到什么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两人,耐心有限,他已经不想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先杀了那和尚。
邓雪怜亲眼看着,他掐住那和尚的脖子,手腕微微发力,和尚的脖子便断了。
就当他也准备这么掐死邓雪怜时,邓雪怜在恐慌中忙着回答:“没听见,我刚来,什么都没听见就被和尚看见了。”
袁故的杀人的手停了下了。
他不屑挑眉,手劲儿又大了一些,“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不能杀我,我是依王刚纳的妾室。”
邓雪怜说出自己在南炘的身份,想用以震慑对方。
袁故觉得可笑。
他都在计划杀依王了,又岂会怕邓雪怜这一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