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郊外庄子,帐篷刚刚搭建完成,天像是漏了一样,雨水不停的砸在地上。
房间内。
苏妤迩看着外面的雨,手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面容冷肃,“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过后天会更冷。”
按理来说已经到了初冬,不应该在下雨。
难道明年……
天空黑压压一片,乌云密布,阴森至极。
“一切都乱了,要步步小心。”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着那些躲在帐篷内面露忧愁的百姓,苏妤迩微微皱眉。
沈确揽着她纤细的腰,察觉到怀中人没有闪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呀,只是个小芝麻官而已,每天忧国忧民的。”
苏妤迩回眸,神情冷冽,“难道不应该?还是说你认为我是个女子就应该待在后宅,而不是想这些事情?”
四目相对。
沈确一脸懊恼,连忙找补,“当然不是,我知道我喜欢的女人是个心有沟壑,心系息天下百姓的。”
这还差不多。
苏妤迩收回视线,“还是想想,明天咱们把那些银子要回来。”
100万两呢。
大雨下了一夜。
确定这个庄子不会被淹,苏妤迩躺在了床上。
她正要入睡,看到靠近床畔的人,一个冷眼看过去。
沈确停在原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庄子房间有限,而且我担心那些刁民会趁机作乱,所以我在这保护你。”
苏妤迩挑眉用下巴指了指贵妃榻。
沈确心领神会,大跨步走过去,躺了上去。
高大的身形,与较小的贵妃塔形成对比。
沈确的修长的腿全部悬在空中,他手拄着脑袋,笑得像个小傻子,“你睡吧,我一点儿也不累,只要能看见你,比什么都好。”
油嘴滑舌。
苏妤迩将脸转到一旁盖上被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清晨。苏妤迩一大清早便收到了皇宫的消息,让她即刻进宫。
苏妤迩简单收拾一番,乘坐马车来到了皇宫门口。
只是……
这皇宫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全部聚在了一起。
苏妤迩下了马车,双手抱拳,“给郡主,县主请安。”
天地君亲师。
君在前,当官的也要给品级高的郡主和县主请案。
永宁郡主和萧婉儿站在一起,两人笑盈盈,同时开口,“快起来吧。”
“苏大人昨天夜里转移百姓,为朝廷立下大功,这可是可喜可贺的事,听说,有许多百姓想要给您供长生牌位呢。”
永宁郡主阴阳怪气,表面赞扬,实则在挖坑。
皇宫门口人来人往。
长生牌位,只凭这几个字就会树敌无数。
苏妤迩面色一沉,“郡主说笑了,这些都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功劳,您这样说,未免有些轻视陛下……”
“你,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好本事。”
永宁郡主对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萧婉儿和柳如月两个人面面相觑。
萧婉儿笑嘻嘻上前,挽住了苏妤迩的胳膊,“说起来我们两个好久没有说话,好想你……”
“是吗?”
是想她死吧?
苏妤迩官服宽大,但心思细腻。
在萧婉儿靠近的瞬间,她时刻警惕,果然,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就是个陷阱。
她借着宽大的袖子摸了摸,发现腰间竟然多了一块玉佩。
好歹毒的算计。
苏妤迩不着痕迹的后退,保持距离,“那是当然,当初我嫁过去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出嫁的嫁妆还是我准备的,可惜,咱们两个遇人不熟,都是一样的下场”
“你……”
萧婉儿恼羞成怒,脸瞬间沉了下来。
苏妤迩笑容不变,手放在萧婉儿腰间,“妹妹不必担忧,你这样优秀的女子以后一定会嫁得更好。”
“算你识相。”
萧婉儿达到目的,高傲的扬着下巴,“以后呀,多讨好我,我看见优秀的人也会想着你的。”
“咱们快走吧,太后娘娘在御花园等着呢。”
柳如月上前,牵着萧婉儿的时候,两人转身离开。
苏妤迩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起。
……
御花园。
苏妤迩路过时,凉亭中挤满了人,吵吵嚷嚷,正要去皇后宫殿,听到一声惊呼。
“但是我的前嫂子,我想起来了,刚刚在进皇宫的时候正好碰到聊了两句,就是在那个时候玉佩不见……”
萧婉儿说的煞有其事,泪水在眼圈打转,“就算你现在和我哥分开了,也不应该这样陷害我那块玉佩可是太后娘娘赐的,求求你了,快叫出来吧。”
苏妤迩对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萧婉儿泪眼汪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求求你把东西还给我吧,但是太后娘娘赏赐……”萧婉儿如热锅上的蚂蚁,快步走到了苏妤迩面前,“求求你了。”
苏妤迩皱眉,“求我什么?”
“当然是那块玉佩。”柳如月走了过来,“不管咱们私下有什么恩怨,但是那块玉佩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还是交出来吧。”
一个两个的都把人当软柿子吗?
苏妤迩面色冰冷,“本官现在可是朝廷命官,说话你可要讲证据。”
“当然有了,那块玉佩如果被你拿走了,就应该在身上,只要搜身就好……”
嘶。
众人听到这句话倒吸口凉气。
搜身。
这,可是极大的屈辱。
只是一个县主而已,竟然开口就要搜身,不知所谓。
太后坐在凉亭之中沉默不语,威严的目光落在苏妤迩身上,最后又看向众人。
“快点,那个玉佩是哀家赏赐的,若是有人看到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是呀,赶快交出来吧,我不会追究的。”萧婉儿抓着苏妤迩的袖子,眼泪在眼眶打转,眼底的幸灾乐祸快要溢出来了。
苏妤迩淡笑,“我不知道,当然若是一定要搜身的话,也要搜其他人的,不然,本大人要去皇上面前告状。”
后宫不得干政。
苏妤迩身上穿着官服,应该由皇上定夺。
太后又如何?太后也不能够管朝廷官员。
听明白苏妤迩的意思,永宁郡主咬牙切齿,“你这是何意?就想拿皇上来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