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等一下。”
鹿枭低沉微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龙墨紫的脚步不由一顿。
龙墨渊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拉着龙墨紫的手继续往前走。
“墨渊,你这么着急走,是做了亏心事,怕我找你算账?”
此话一出,一下子戳中了龙墨渊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霍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鹿枭的眼神中有失望也有质疑:“那你呢?难道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插我这个好兄弟两刀?”
鹿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走吧,这次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完,鹿枭转身朝电梯走去。
“哥,你放开我!”龙墨紫挣脱开龙墨渊的手,小跑着向鹿枭追去:“鹿枭,等等!”
真是妹大不中留,龙墨渊恨铁不成钢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自己宠坏的妹妹还能怎么办?只能一如既往地惯着了。
龙墨渊迈开长腿,也朝电梯走去。
密闭的空间内,三人都一言不发,气氛微妙。
电梯到了三楼,鹿枭便率先走了出去,龙墨渊低头和龙墨紫耳语几句,两人也紧随其后出了电梯。
三楼的一个豪华包厢。
桑荷双手环抱,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龙墨渊走后没多久,鹿枭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沈兰因在这里等他,他马上就会来接。
桑荷接到电话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即就感到十分为难。
这个小姑娘毕竟是龙墨渊刚刚送来的,虽说是交给她管,但实际上这小姑娘的生杀大权还是握在龙墨渊手中。
她根本无权决定这个小姑娘的生死及去留,于是她只能给龙墨渊打电话,可是却一直打不通。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依言带着沈兰因在这里等鹿枭。
因为龙墨渊不好惹,鹿枭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活阎王’斗法,最终遭殃的还是她们这些‘小鬼’。
桑荷的内心焦灼如麻,脸上满是急躁和紧张,眉头紧锁,唇角紧绷。
反观沈兰因则一脸泰然,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桑荷,安慰道:
“荷姐,你不用担心,一会儿鹿枭和龙墨渊应该都会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无事一身轻,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桑荷闻言,半信半疑地望着沈兰因,迟疑地问:“兰因妹妹,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都会来?”
沈兰因神神叨叨地闭眼一掐指,下一秒,陡然睁开双眼,唇角一勾:“我算出来的呀!”
她笑得开心,愈发显得眉目昳丽动人。
桑荷:“……”
这小姑娘莫不是脑子被龙墨渊吓坏了?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呢?
桑荷看向沈兰因的目光越发狐疑,沈兰因却视而不见,耳尖动了动,对桑荷说:“去开门吧,他们到了。”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桑荷的目光立刻由狐疑变成了震惊,她顾不上说话,抬手理了理被自己抓乱的头发,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包厢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鹿枭,而他身后不远处,龙墨渊和龙墨紫并肩而立。
“枭哥,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正在里面等着。”
桑荷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鹿枭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走吧,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鹿枭的话犹如半颗定心丸,让桑荷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桑荷,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龙墨渊平淡无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桑荷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微微俯身,朝两人行了一礼后就匆匆离开了包厢。
沈兰因缓步走到门口,抬起头,感激地望了一眼鹿枭,“多谢你能来救我。”
仔细想想,算上这次,鹿枭一共救过她四次了。
沈兰因顿时觉得鹿枭看起来顺眼了不少,以往对他的那些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鹿枭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沈兰因,小姑娘眼底的敌意和警惕不见了,逐渐闪耀起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心脏不自觉地一颤,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他下意识地抬手压住胸口,想要掩盖住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不远处,龙墨紫带着审视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沈兰因和鹿枭。
如今,这两个人你侬我侬,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深深刺痛了龙墨紫。
她双目赤红,嫉妒得快要发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尖利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很痛,却远远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她实在无法忍受,脚步微动,想要走过去将沈兰因推开,却被龙墨渊圈住了手腕。
龙墨渊一点点掰开龙墨紫紧握的双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低声劝道:
“小紫,算了,不要再作践自己了,鹿枭他不爱你,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发疯。”
龙墨紫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抬头看着龙墨渊,眼眶渐渐发红,下意识别过头。
龙墨渊叹了口气,伸手揽着龙墨紫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哭吧,痛快哭一场之后就把鹿枭忘了吧。”
走廊渐渐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沈兰因下意识朝他们兄妹看去,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她明白龙墨紫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于是她向鹿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鹿枭回头望了一眼龙墨紫,眸光微动,踌躇片刻,转身和沈兰因一起离开了。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回应,那做到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回应。
到了地下车库,沈兰因从连衣裙口袋里掏出烟灰缸递给鹿枭,“呐,还你。”
鹿枭挑了挑眉,接过烟灰缸,神情玩味地扫了一眼,开口问:
“因因,墨渊额头上的伤是你用这个砸的?”
说着,他举起那个小巧的烟灰缸在沈兰因面前晃了晃。
沈兰因面不改色,坦然地回答:“对,是我开了他的瓢,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没事耍我玩,说话像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