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黑玫小姐，你提的安保系统，我答应了。”
程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角。
又指了指对方手里的图纸。
“但挖地道这事算了。我这儿可不是战场地下指挥所。”
黑玫闻言轻轻笑了笑。
“程律师，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说着，她从战术包里翻出一个比巴掌略大的投影仪，往茶几上一摆。
蓝色光束打在面前的墙上，立刻显现出一张三维立体安防系统图。
图纸细节繁复，随着缓慢旋转，所有内容都一览无余。
“这套系统……”
黑玫正准备开始说明，就被程新抬手打断。
“等一下，这地方……”
他指向图纸边缘的一个区域。
“这个安全屋，它的门是怎么回事？”
黑玫顺势瞥了一眼，抬了抬下巴。
“哦，你是说这扇防爆门吧？七公分厚，两层钢板，中间加填特殊材料，抗冲击能力一流。”
“七公分？你这是银行金库搬家吗？”
程新被震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黑玫小姐，你确定这是为了防普通的犯罪分子，不是为了挡坦克？”
黑玫摊了摊手。
“程律师，我的理念是宁可锋芒收敛，也不轻易低估敌人。这款门可是从m国大使馆防护技术改良来的，还没碰过什么它扛不住的威胁。”
程新无声抽搐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认了命，签了合同、付了款。
送走黑玫后，程新倚靠在椅背上，长吐一口气。
烦心的事总算告段落了。
他整了整领结，看看表，下午还有庭审，得赶紧出门。
正准备出门，视线却撞上了门框边斜倚着的黑玫。
“黑玫小姐，你靠在这儿干嘛？”
程新皱了皱眉，无意识地调整了袖口。
“保护你呗，大律师。”
黑玫挑起眉毛。
程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咱们又不是去闯什么生死关，就去法院，用得着搞这阵仗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程律师。你得罪的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程新举手作投降状。
“算你狠！你说了算行吧？”
黑玫嘴角扬了扬，没再多说，顺势跟在程新后面。
到了法院，程新一头扎进了一桩复杂的民事案里。
原、被告双方都是A市房地产界的两座“大山”，竟然为了市中心一块土地闹得不可开交。
各自都觉得自己掌握了铁证，互不相让。
法庭上，沉稳地站在被告席对面，程新手中举起一张土地权属证明。
“这份证明显示，被告方在2021年1月取得了这块地的使用权。”
他稍作停顿，抬了抬目光扫视对方后续的反应，然后接着说：“而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2020年12月，被告方就以此地块名义向银行申请了贷款。请问，在尚未取得土地使用权的情况下，这笔贷款是怎么批下来的？”
被告席上一名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愣了片刻，嘴唇微微发颤。
他扭头和旁边的律师低声嘀咕，最后舌头打结地憋出一句。
“呃，这可能是时间……时间差的误会吧。”
“哦，时间差？”
程新冷笑了一声。
“这种法律文件出这种低级错误，你当法庭是什么地方？”
他随即转向法官。
“我申请对这份土地权属证明进行司法鉴定，以确定其形成时间的真实性。”
法官略微思索，点头宣布休庭。
法庭内骤然响起议论的嗡嗡声，旁听席的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程新迈着略显急促的步子离开法庭，手里还攥着证据文件。
刚踏出厅门，黑玫立刻迎上来，语气压低。
“程律师，走廊里那会儿，有人跟踪我们。”
程新皱紧了眉，声音也压了下去。
“看来这一次，咱们是捅到谁的痛处了。”
“比我想的还敏感嘛。”
黑玫摘掉墨镜，四下打量，在人群中迅速锁定了几个疑似目标。
“跟我走，地下停车场。”
她淡声提醒。
两人加快步伐向电梯走去，黑玫毫不费劲地挡在程新身后，把周围情况观察得清清楚楚。
进了停车场，黑玫一言不发钻进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她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发现两辆黑色商务车一前一后地开进来，动作显然不怀好意。
“抓紧了，程律师。”
黑玫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脚下猛踩油门，车子瞬间弹射出去。
程新瞄了一眼后视镜，沉声提醒。
“他们追上来了。”
“我看到了。”
黑玫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
“我倒想瞧瞧，能有几分能耐。”
程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通赵刚的电话。
“赵刚！我现在被跟踪了，在法院地下停车场这儿，能不能来帮个忙？”
话筒那头，赵刚吼回了一句。
“新哥，稳住！我这就去！”
尚未等他回过神，后面两辆商务车猛地加速，车灯晃得刺眼，直逼而来。
风声骤然刮起，车轮的尖啸越靠越近。
“啧，这来势汹汹啊！”
程新瞄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
黑玫手控方向盘，双眼瞥向后视镜。
“抓稳了。”
然后猛打方向盘，车身几乎横了过去，硬是从对方的两车缝隙里窜了出去，甩开了追击。
“我滴个乖乖，黑玫！这漂移，堪比赛车手啊！”
程新被这操作吓得差点把手肘磕在车门上。
黑玫可懒得搭理，一脚狠狠踩油门，车吉普似的冲进停车场最窄的一条通道，又嗖嗖来了几个急转弯。
后面的商务车不甘心，紧追不舍。
见追逐的距离越拉越近，黑玫嘴唇微微抿起，脚底直接把油门推到底，车一转就钻进了停车场后方的巷道。
那巷窄到了极限，两边高墙擦着车窗掠过，墙上的涂鸦快得看不清线条。
“这下，差不多能甩开了吧？”
程新终于忍不住出声。
黑玫斜了眼后视镜，嘴里冷冷蹦了几个字。
“别太乐观，程律师。他们估计还有后招在等着。”
程新刚想追问，黑玫已经二话不说踩了刹车，轮胎划过地面发出急促的一声“嘎吱”，车稳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