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清源加入战场,原本战平的僵局被打破。
厉青鸿不但要应付李管家呼啸如风的拳头,还要戒备谢清源随时的偷袭,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百十招后,厉青鸿防守不及,被谢清源一掌打中背心,嘴角溢出鲜血。
他下意识握住腰间的长剑,随后又放开,赤手空拳接住李管家的一记扫堂腿。
“厉家小子,我们二打一,你为何不拔剑?”谢清源面露不忍。
他们两个老家伙,打一个臭小子,虽事出有因,但还是有点欺人之嫌,臭小子有剑不用,像是故意让着他们,令谢清源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厉青鸿擦去嘴角的血,自负笑道:“刀剑是对敌时用的,承蒙长辈教导,晚辈以拳脚领教即可。”
“老爷,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李管家双手握拳,成备战状,气势汹汹怒视厉青鸿。
“小姐昨夜被噩梦吓醒,叫的就是这臭小子的名字,今日刘大夫来给小姐看诊,说小姐因为之前受过惊吓,心绪不宁,气血两虚,就是这个臭小子害的,你不敢打,我来替小姐教训他!”
厉青鸿闻言,神情微怔,随即望向姜蕊,鹰眸中闪动着姜蕊看不懂的情绪。
而此时,李管家已经脚下生风,身法如电,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拳捶向厉青鸿。
厉青鸿面向李管家,未作任何抵抗,被打倒在地时,他的双眸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姜蕊。
李管家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出拳的手,他只用了五分力而已,就把这臭小子打倒了?
他无声叹息,厉家的小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噗!”倒地的厉青鸿,喷出一口鲜血,难受地捂住腹部。
李管家平眉一皱,三两步跨至厉青鸿身边,蹲下身,一把扯开厉青鸿的衣服,便见其胸口有方才那一拳留下的红痕。
而厉青鸿肌肉紧实的腹部,还有一道旧伤。
三寸长的锐器伤,已经缝合的伤口,在刚才剧烈的打斗中裂开,正往外渗着血。
“咳咳……”厉青鸿放弃抵抗,悠然躺在地上,嘴角噙笑道,“我真受了重伤,伤口一直未愈,才上书求请回京养伤。”
姜蕊坐得不远,也看到了厉青鸿腹部的伤口。
她记得这道伤口,前世,她认识厉青鸿后,厉青鸿腹部这道伤口虽已愈合,但时常疼痛刺痒难忍,也使得厉青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那时,一拨又一拨的御医来王府看过后,是太医院院正最终在伤口处,查出一种稀有的藤毒,应是受伤时所致。
但距离中毒时日太久,藤毒已入体,太医院院正也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只能为厉青鸿金针拔毒,以缓解不适,效果并不明显……
“受伤又怎样?你欺负我家小姐,就饶不了你!”
李管家松开厉青鸿的衣服,摩拳擦掌,上下打量厉青鸿,似乎在思考打哪个部位,既能出气,又不至于将人打死。
“李管家,别打了!”姜蕊紧张地站起来。
为了她,真把厉青鸿打死了,她的父亲和李管家都会有麻烦。
“他没有欺负我,他说要纳妾的话,也被我拒绝了。”
李管家转过头,收起凶狠的表情,笑眯眯地问:
“可是小姐,他什么都没做,您怎么会那么害怕他呢?吟夏说,昨晚您就是喊着‘厉青鸿,不要!’然后惊醒的,醒后还抱着被子发抖。”
“我……”姜蕊愕然。
她没想到,吟夏居然把这么丢人的事,都告诉了李管家。
谢清源走过来,忧心地瞧着姜蕊,“乖女儿,不要怕,这臭小子怎么欺负你的,你都告诉爹爹,他就算是镇北王,咱们要弄死他,也不是没办法。”
姜蕊震惊地看向她爹,她们家是皇商没错,但要杀了手握重兵的镇北王,是那么容易吗?是可以随意说出口的吗?
“妹妹,你不用担心,为兄已经派人把府外接应厉青鸿的两名暗卫都抓了起来,没人知道他今晚来了咱们府上。”
孟瑾稳坐如山,条理清晰地规划杀人计划。
“他腹部的伤口有毒,伤口破裂后不经处理很难愈合,咱们只要不管他,绑了手脚关起来,至多明日一早,必血尽而亡,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姜蕊更震惊地看向她哥,杀人这种残暴之事,是能从温润如玉、才华横溢的孟瑾口中说出来的?
李管家赞同地点点头,“大少爷说得不错,如此这般,处理尸体来也方便,丢到郊外偏僻处即可,即使仵作查验,也是这臭小子旧伤复发而亡,查不到咱们身上。”
姜蕊只觉脑子嗡嗡的,她前世就想杀了厉青鸿为翠柳报仇,可是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家人一起,讨论如何将厉青鸿杀人抛尸。
厉青鸿重重叹出一口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副放弃所有抵抗,听天由命的倒霉样。
“谢叔,我还在这儿躺着呢,你们就算要杀我,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尊重你什么?”李管家恶声恶气,“欺负我家小姐,杀了你都是轻的。”
厉青鸿语气诚恳道:“我对蕊儿妹妹一见钟情,因她之前身份不够,确实说过想纳她为妾,但没有欺负过她,不信,你们自己问她。”
孟瑾温热的大手,抚上姜蕊的背,“小妹,我们只相信你,他是不是对你强……”
“不是!”姜蕊连忙否认。
女子名节大过天,她不能让自己今生的名声,毁在厉青鸿手里。
她与厉青鸿确实什么都做过了,但那是前世的事,今生,他们只见过两三面而已。
“那你为何如此怕他?”孟瑾担心地问。
“因为……”姜蕊深吸一口气,有了答案,“因为我怕高。”
在众人的注目中,她进一步解释:
“我从小就怕高,那天晚上,厉王爷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到屋顶,说要和我一起赏月,我害怕不已,求他带我下去。
可是他不但不同意,还故意逗弄我,调戏我,我又气又怕,最后宁死不屈,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