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财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你们周家的一面之词!”许森绕过对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放着尸体的担架前。
他微微挑眉,满脸讥讽地说道:“你说他是吃了我们卤煮才死的,就真的是因为如此吗?”
嗤笑一声!
许森不慌不忙地对着周围的百姓抱拳道:“既然大家都在场,那就请诸位百姓今天给我许森做个证。”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向大壮:“大壮,去挺城西头的王仵作过来,就说我许森私底下请他查验一具尸体。”
许森的这句话一出来,周围的百姓全都是一阵的哗然。
许师爷这意思是要当众开膛验尸了?
这强大的底气,这岿然不惧的姿态,让周围百姓眼中的怀疑渐渐地淡去了几分。
他们心中的怒火也不像先前那样的躁烈。
清晰的,许森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尸体颤动了,虽然是微乎其微的动静,但却仍然落进了他的眼底。
呵!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啊。
“不行!”
周进财在听到许森要开膛验尸的话后,立刻毫不犹豫地阻拦。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我许森今天还偏偏就要请仵作当众开膛验尸!”
“大壮,你速度快点,我们可都等着你回来!”许森催促道。
大壮应了一声,直接改走为跑。
麻的!
周进财心中大骂一声,对着身后的几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那几个大汉宛如一堵肉墙一般挡在了大壮的面前,死活都不让开。
把大壮气得无可奈何,只能看向许森:“许大哥,这群人不让我走,怎么办?”
许森早就料到周进财不会让自己去请仵作,他抬头看向周进财,只见周进财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丝的得意,仿佛在无声的质问许森现在能怎么办?
他已经做好了许森向自己服软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许森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反而转过身回到了摊子上。
正当众人都一阵的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却见许森淡然自若地拿起了桌案上的菜刀。
“许森,你拿刀干什么?”周进财不由地紧张了起来,立刻脚下移动躲到了周家下人的身后:“众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拿刀杀人灭口?”
“噗!”许森忍不住笑出声来,悠然自若地抚摸着手里的菜刀,那轻飘飘的动作让周进财只觉得一阵刺眼。
“周大公子属实想多了!”
许森神情淡淡的说着,三两步已经走到了尸体的跟前。
“既然你不让我去请仵作,那我只好亲自动手开膛验尸!”
什么?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周进才震惊地呆住了。
“你要亲自剖尸?”
“是啊!”许森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用力的弹了一下坚硬的刀面,他听着那铛铛一下的金属脆响,意味深长的笑道:“刚好许某以前杀过猪,想来这剖人和杀猪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不过都是一刀砍下去的功夫罢了。”
在说话的那一霎那,许森手里的刀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狠狠地砍在了担架上,巨大的力道甚至拉出了一道尖锐的风声。
众人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呢,半空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惨叫。
一道人影猛地从担架上弹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跳下了桌子。
看得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而后,等等……
这个人不是死了吗?
周家大公子抬过来的不是一具尸体吗?
这尸体怎么活了?
“诈,诈尸了?”
有个胆子略小的妇人尖叫一声,翻着白眼居然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还有人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也吓得连连后退。
“哟,周大公子你选的这尸体也太不专业了吧,我的刀还没砍在他身上,他这就立刻从死的变成活的了。”
许森笑得一脸温和,明明是如此怪诞的事情,却被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于是众人纷纷的醒悟过来,这tnd哪是什么诈尸?
担架上的人分明就是装死,从头到尾就是活的。
也就是说周进财在撒谎,许家卤煮根本就没有吃死过人。
周进财见自己的奸计被戳穿,原本还荡漾着得意的肥脸一瞬间僵硬如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公子大公子,许森疯了,他真的疯了,他居然要拿刀杀我!”
前一秒还在装尸体的刘山,这一刻跪倒在周进财的脚下涕泪横流地抓住他的裤腿,看样子是被吓破了胆子。
“你这个没用的狗奴才!”
坏了自己的好事,还抱着自己哭,周进财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丢进了,恼羞成怒之下,他一脚狠狠地踹上刘山。
凄烈的惨叫,刘山像个葫芦似的滚落在地面,紧紧地捂着剧痛的胸口,蜷缩起了身子。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没有任何的同情,只有鄙视和解气。
“活该!助纣为虐的东西,怎么没被一脚踹死!”
“就是!老子刚才差一点被吓尿了,还真以为吃了这卤煮就会被毒死!”
周遭的百姓们纷纷的破口大骂,有些胆大的还拿冰冷的目光盯向周进财,说他不是个东西。
周进财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唾骂,脸上的肌肉扭曲可憎,脖子上的青筋刹那间爆起。
反了天了,这群贱民竟敢如此的辱骂自己!
他看着眼前的许森,心底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都是这个许森,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这群贱民唾骂?
“好好好!”
既然自己的阴谋诡计被揭穿了,周进财干脆也不装了。
他直接撕掉了自己伪善的脸皮,杀气腾腾地威胁许森:“姓许的贱人,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把许森给我抓了,然后砸了整个摊子。”
他身后的壮汉听到这句话,立刻满脸狞笑地扑上前。
一个一个仿佛饿虎扑食,眼里头都是残忍的嗜血。
“相公!”孙文秀吓得脸都白了,拽住许森的胳膊,想要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即便她是如此的害怕和恐惧。
“文秀,我许森堂堂一个男儿,岂能让你一个柔弱的妇孺来保护?”许森坚定地甩开了孙文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