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敦礼也是个硬骨头,面对严刑拷打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李瑷没有办法,只能召集几个心腹一起商量对策。
“大王抗旨不遵已经是死罪,如今又囚禁使者,更是罪加一等,如今只有三条路可走。”兵曹参军王利涉对李瑗分析着他的处境。
“哪三条路?”李瑷急忙问道。
“第一条路就是进京请罪,恳请陛下和太子的原谅。”
“不行!不行!”不等王利涉说完,李瑷就连连摇头。他本身就因为惧怕而抓崔敦礼,又怎么可能再选择进京呢?
“第二条路就是逃走,去突厥,去辽东,甚至出海。”王利渉继续说道。
“第三条路呢?”要放弃现在的好日子,李瑷显然也是不愿意的,他期待的再次询问。
“第三条路就是起兵,帮助太子重新夺回东宫。”王利渉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现在太子是否活着我们都不知道。”李瑷迟疑着说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出兵的理由。”
“你说得对,那就起兵!”李瑷用力点点头道。
“单单是我们这一支人马还不够。”
“燕州刺史王诜是我好友,我这就邀请他来,共商大事。”李瑷急忙说道。
“山东豪杰曾受窦建德所用,如今失职而与编户平民一样,这些人惟恐天下不乱,如大旱之时盼望时雨。大王如能派遣使者,恢复他们的旧职,随其所在招募兵马,诸州如有不从,则立即予以诛讨,那么河北之地就可唾手而得。然后派遣王诜对外联络突厥,道经太原南下蒲、绛地区,大王整顿车驾西入关中,两军合势,不出旬月天下可定。”王利渉又提出建议。
高度决定了眼界,王利渉不过是一个兵曹,哪里知道天下形势如何,又怎么会知道,经历多年战乱,中原百姓都想安稳;他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能力,比起朝廷猛将能臣,差距十分巨大。
夏虫不可语冰!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识过,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用身边的人来对比,而他身边的人,最有武力的是王君廓,身份最高的是李瑷。
王君廓自幼孤贫,早年曾聚众为盗,占据井陉关。不过这人善于机变,勇力绝人,所以混得不错。
投唐之后,跟着李世民平定王世充、刘黑闼,立下不小功劳,被封彭国公。
至于李瑷,那就是一个废物,李渊称帝时,对家族的宗亲都较为照顾,不仅追封李瑷的父亲为济南王,还封李瑷为庐江王,在朝中担任刑部侍郎。
武德四年,李靖攻打萧铣,李瑷随行,只可惜李瑷生性胆小怯弱,这种顺风仗,他都没有立下功勋。
李渊也知道他是废物,所以安排了一个能打,脑子又好用的将领辅助他,这人就是王君廓,只不过李渊不会想到,这是他这个安排,害死了李瑷。
王诜很快到来,他也被李瑷说动,毕竟李瑷是李世民的堂兄,和李建成关系那么好,值得冒险一试。
关键一点,王诜觉得,李渊不可能自愿退位,起兵的话,说不定能立一个天大的功劳。
两人商量好之后,就开始准备起兵。
调集军队,粮草,联络人手,忙得热火朝天。
就在准备发兵的时候,正在洗头的王诜,听到护卫来报,王君廓有急事见他。
王诜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用手抓着头发就来到大帐。
“王长史,出了什么事情吗?”王诜问道。
“有一件大事与刺史商议。”王君廓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情?”王诜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借你项上人头一用!”王君廓不讲武德,抽刀就砍,也不知道王诜是否听清楚他说的话。
王君廓天生神力,一刀就砍下了王诜头颅,不等落地,就一把抓在手里。
“李瑗与王诜共同谋反,囚禁皇上的使者,擅自征调兵力。现在王诜已经被杀,只剩下李瑗一人,已是无能为力。你们是宁愿跟着李瑗举族受戮呢?还是打算随从我获取富贵呢?”王君廓举起人头,面对守卫,大声问道。
守卫一听,泥马这是谋反,谁敢跟着,何况还是一个死人。
“我们愿意随从长史声讨逆贼。”
“尔等约束人马,准备随我进城。”
王君廓吩咐完之后,留下一部分人整顿人马,他领着一千人则进了城里。
进城之后,王君廓没有急着去找李瑷,而是直奔大牢,放出了崔敦礼。
这个时候李瑷才知道王君廓出了问题,带了几百人,匆匆堵住他。
“王君廓,你这是干什么!”李瑷怒吼道。
“李瑷,你居然敢造反,某岂能与你同流合污!”王君廓大声喊道。
“你……”李瑷快要被气疯了,鼓动自己起兵的人是你,现在居然装着一脸正义的样子。
“李瑗叛逆朝廷,你们为什么要跟随他赴汤蹈火呢?”李瑷气得说不出话,王君廓可没闲着,怒视着其他人呵斥道。
跟着李瑷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带头,丢下了手里的武器,其他人自然跟随着丢下武器,跑到一边,距离李瑷远远的。
几个府兵上前,一把擒拿了李瑷。
“你这小人出卖我,你也将会自取祸殃的!”李瑷破口大骂,随即懊恼的说道:“悔不听王利渉所言,信了你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王君廓脸色阴沉,他脾气本就不怎么好,被骂得火起,走过去伸手端住李瑷的脑袋,随后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李瑷的脸上愕然的面容被定格,随即软倒下去。
………………
长安城,李世民得知李瑷谋反,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自己做太子之后,第一个出来搞事的,居然是宗室,还是一个废物。
平叛的大军都还没整顿完成,王君廓的捷报就已经送到了。
“以李瑷之能,恐怕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谋反,此事恐怕还有人鼓动。”杜如晦推测道。
“这是肯定的,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房玄龄神色凝重,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