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舟干脆直接踹了他一脚。
季苏男疼得叫出声来，后面的话直接就咽了回去。
厉行舟趁机拽着他出了病房。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
季苏男动手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狠狠地瞪着厉行舟，“我大晚上得从几千公里的地方赶回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厉行舟，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刚才厉行舟踹那一脚，是真的疼啊。
“谁叫你胡说八道！”厉行舟也瞪他，“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季苏男一时之间没有消化他说的这句话，愣住。
“你说的啥？”
“那孩子是她老公的，你别乱说话！”厉行舟补了一句。
季苏男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他，“厉行舟，你这是知三当三？要不要脸呐！”
他和厉行舟从小一起玩到大，很了解他。
除非他喜欢的女人，不然，没有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更别说得到他亲自照顾。
要知道，厉行舟不仅是轻舟律所的老板兼金牌大律师，还是跨国集团盛时的总裁。
像他这样的人，时间分分钟都是以金钱来计算的。
而他居然把时间用在照顾一个女人身上，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是真爱。
可是……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厉行舟爱上的竟然是别人的老婆！
厉行舟抿了抿唇，“准确来说，我连三都不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我！”
季苏男张大的嘴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什么？你现在混得这么差？”
他真的是难以相信。
“我喜欢她的事，不准在她面前说漏嘴！”厉行舟赶紧叮嘱道。
他就怕万一季苏男和他开玩笑，不小心说出来。
那可就尴尬了。
“你堂堂跨国集团的大总裁，身价千亿，并且还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金牌律师，竟然连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开口表白，你真怂！”季苏男一脸鄙视，“厉行舟，你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闭嘴！不准再提这件事了！快回去继续给她做检查！”厉行舟推了他一把。
季苏男呵了一声，“你在外面呆着吧，别跟着我进去，看着心烦。”
他是真没想到厉行舟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玩儿暗恋。
天天守着喜欢的人不敢说。
没劲！
厉行舟没有跟他走，而是点燃了一支烟。
本来，他是打算等沈时染和傅南城离婚之后再告诉她怀孕的事。
结果季苏男提前告诉了沈时染，也不知道沈时染知道怀孕后会不会选择和傅南城和好。
厉行舟心里有些乱。
想了好一会儿，一点头绪都没有。
病房里，沈时染问季苏男，“我的身体现在能预约人流手术吗？”
虽然说孩子是无辜的，但这个孩子来得的确不是时候。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傅南城全家恶心的嘴脸，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和傅南城过日子，现在，她一刻都不想和傅南城待在一起，怎么过日子！
既然已经决定和傅南城离婚，她就不能要这个孩子！
季苏男挑了挑眉，想起厉行舟刚刚给他说的那些话，不由地问，“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嗯！”沈时染点头，“不瞒你说，我今天和丈夫离婚，这个孩子不能留。”
要是她真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又和傅南城扯上了关系，甚至有可能傅南城还会来和她抢孩子，到时又得打官司，浪费时间，也消耗精力。
因此，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打掉孩子。
尽管有些残忍，可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那你做个全面检查，如果在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帮你预约人流手术，放心，一定是全京城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反正厉行舟有医疗团队，都是最具权威的医生，找个人给沈时染做人流手术还不是小事一桩。
“好，谢谢你。”沈时染从知道怀孕到现在，一直很冷静。
她经历过最糟糕的事，现在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别和我客气，反正厉行舟付了钱的！”而且还是天价。
沈时染脸上的表情怔了怔，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欠厉行舟的太多了。
以后再慢慢还吧。
“我给你开检查单，让护士推你去检查！”季苏男边说边往外走。
等到季苏男离开，沈时染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抚着肚子，鼻尖泛酸。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没用，不能保住你。
下辈子投胎，记得找一个好妈妈。
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拿起手机看到傅南城的号码，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
八点半。
傅南城打电话催她去民政局吗？
片刻后，她接通了电话。
“沈时染，我都到民政局了，你人呢！”傅南城的语气很凶，似乎很生气。
沈时染抿唇，淡淡地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着什么急！”
“哼！你别想给我耍花样！”傅南城冷哼。
沈时染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放心，我一定会准时赶到！”
傅南城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她离婚呢。
就因为那些照片吗？
“你最好是这样！”傅南城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沈时染没有多想，赶紧给厉行舟打电话。
厉行舟刚抽完烟，准备等身上的烟味儿散了才回病房，结果沈时染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赶紧接通。
“厉律，你在哪儿？能不能现在回病房，我有事找你。”沈时染的声音透出几分急切。
厉行舟立马回道：“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也等不到身上的烟味儿散完，急匆匆地回了病房。
沈时染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厉行舟，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陪我去民政局。”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傅南城的语气不对，她怕一个人去了到时候被傅南城收拾。
有厉行舟在，她觉得安心。
“走吧。”厉行舟走过去帮她拿了外套，又拎起她的包，“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可都在吧？”
“都在包里。”沈时染早就决定要离婚了，自然是把户口本和身份证随身带着的。
“走吧。”厉行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精致的小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那种破碎的美感让人心疼。
沈时染应了一声，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像个听话的孩子。
坐到车上，沈时染扭头看着窗外，脑子里闪过和傅南城在一起这六年的无数画面。
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难过，反而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到了。”耳边突然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沈时染收了思绪，拿起包推门下车，然后她就看到不远处停着傅南城的车，车窗印出两道抱在一起的影子，像是在接吻。